夜有些深了,寬闊奔騰的五裏河湍急地水流由北向南流淌,永遠不知疲倦。大地沉睡著,月光把所有的東西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白,黑影幢幢的樹林迷離而神秘。
在河的東邊以及西邊,駐紮著無數的軍帳,以及一排排的簡易建築。還有更多的房屋正在建造之中。大大小小的篝火堆,遠遠望去好像天上星星點點的星鬥。
夜色濃暗,田裏和山裏除青蛙的合唱和雀子的啼叫,聽不見別的聲息。
那河西的營帳之中,有幾對巡邏的妖兵正在整齊的邁著步伐。那步伐有些沉重遲緩,盡管是妖怪,可晚上還是抵不過生物鍾,瞌睡蟲襲來的時候,難免昏昏沉沉。
河西營帳之中有五座十分高大的大帳篷,那是五裏河軍營的監獄,內部專用。有時候也關押一些重要的妖犯。
比如現在,裏麵的一座牢房裏,就關著二三十個人。很少有一個牢房一下子關這麼多人的,可是這幾天牢頭幾次三番的被叫去開會,聆聽上級的指示,獄卒猜測這些妖犯來頭不小。否則他們的頭不會神經緊繃的半夜三更還不睡覺,一定要來看一遍才放心。
獄卒甲對他們頭說道:“頭,您就回去歇著吧,有我們在,絕對不會有問題!孟將軍這個籠子名叫固若金湯,他們肯定跑不了。”
獄卒乙也勸道:“頭,離天亮沒幾個時辰了,明天一早您還要去跟上頭彙報呢!”
牢頭打了一個哈欠,大概覺得是太困了,又或者是他的兩個手下說得很有道理,所以再三叮囑之後,一步三晃的離開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安穩覺了。
待他一走,甲乙兩個獄卒偷偷一笑,甲從身後掏出個酒壺來,乙從懷裏掏出一個大油紙包,攤在地上,裏麵是若幹鹵菜。
“我們頭真是的,小題大做。這麼不相信孟將軍的籠子。膽小如鼠!”
甲仰著脖子咕嘟一聲,喝下一口酒,臉上頓顯陶醉之色。
“好酒!杏花樓的杏花釀果然名不虛傳!”
獄卒乙大嚼著雞腿,把酒壺奪過來,瞪了甲一眼道:“留點給我!你這個酒鬼!”
他也喝了一口,邊嚼著雞肉,含糊不清的應和,“我托人帶回來的,珍藏了好久了。今天是我壽辰,拿出來給大家分吧,怕太少不夠喝,所以趁現在就咱倆,我們過把癮!”
二人美酒佳肴,你來我往,吃喝盡興,哪裏知道這杏花釀喝上去甜滋滋的跟米酒似的,其實後勁很大,強撐了幾下,再也忍不住倒在了一起,呼呼大睡起來。
過了一會,兩個人影飄進了牢房。
穿著妖兵的製服,頭戴盔帽,一胖一瘦。
胖子揶揄道:“孟兄,這就是你練的兵啊?”
瘦子訕笑著:“哪裏哪裏,讓老弟你見笑了。這些新兵都是從妖怪學校畢業出來的,心高氣傲,難訓啊!就是我都拿他們沒轍。都讓你師傅給寵壞了。”
說著,兩個人徑直朝籠子走去。
沒錯兒,那兩個妖兵就是我和孟虎變的。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改頭換麵,已經在五裏河混了幾天了。趁巡邏時候從隊裏溜出來,鑽到這裏來救人。
師傅也許是對孟虎的籠子太放心,所以除了幾次三番給牢頭通知以外並沒有增派人手。據說從雞鳴山回來之後,他就很少露麵,地下有人在偷偷議論,說他可能是受傷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總之我們是很順利的混進來了。籠子放在正中央,裏麵關著雞鳴山莊的護衛以及倉不偏和鬆兒她們。
他們席地坐著,一個個精神萎靡,眼睛閉著,就是剛才甲乙兩個獄卒這牙樣大吃大喝的,都沒有人睜開眼睛看一眼。其實我和孟虎早就在帳外盯著了,就沒看到有人有一點點的反應。
我不禁有些擔憂,因為他們的情況很奇怪。
“該不會是也服用了傀儡丹吧?”
孟虎突然問我。
我一驚,覺得大有可能。
我連忙把傀儡丹的解藥翻出來,幸虧我帶著。
“鑰匙!給你!”
我把小白虎身上騙來的鑰匙扔給孟虎,他伸手接了就去開鎖。
隻見藍色熒光一閃,籠子的鎖啪嗒一聲開了。
我大喜,連忙鑽進去隨手拎起一個護衛,叫道:“醒醒,醒醒!大家醒醒,我們來救你們了!”
那個護衛被我搖醒了,睜開眼睛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精光一閃,嘴巴一張向我手臂狠狠咬下來。
我被咬了個措手不及,簡直就是隻野獸啊!
我驚呼著一巴掌甩掉他,隻聽見孟虎大叫:“小心有詐!”
霎時,那二三十個原本懶懶散散或躺或坐的人都站了起來,目光凶狠的盯著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