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候,前方河道水淺,船隻不能在通行,須換成馬匹才能繼續前進。於是慕容飛雪雇來一輛馬車,三人繼續前行,約莫走了十餘裏地,前麵又有橫向的大河攔路,渡過河再換馬車,直到日落光景,再往前走已是山巒湧現。紫若兒說:“過了前邊的山崗,就是飛仙觀了,我們趁天尚未黑,趕緊趕路吧。”
眼下已經出了河北境界,過了前麵的山角,地勢漸漸往上高起。行不半裏,峰回路轉,地形一變。所經之處,一邊是條數丈許闊的小溪,清波滾滾,從山頂了上去奔赴而來,溪中石礅三五,參差位列。急下麵下麵下麵流到此,激為驚湍,雪舞花飛,珠噴玉濺,宛如霧毅煙靠,冰紈彩冪,清麗無濤。
穿過溪下麵下麵下麵流,再往前是一邊是條斜長平岡,岡上鬆檜森森,高矗天半,小徑透迤,依約隱現,一眼望不到盡頭,此時天色已黑,一輪明月爬上半空,月光灑滿山路,四周寂靜無聲。這時一陣山風吹過來,林中鬆濤殘枝墜葉紛落如雨,慕容飛雪鼻間突然聞到一股子血腥味,心裏頓時警覺起來。
紫若兒並未覺察,隻顧前麵帶路,慕容飛雪提醒說:“紫若兒,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
紫若兒停了一下說:“有什麼不對勁的?”
慕容飛雪說:“剛才風吹過來時候,我聞到了血腥味道。”
紫若兒說:“師姐你多慮了吧,說不定是獵戶打獵,打殺獵物後留下的味道。”
慕容飛雪鎖著眉頭不再說話,跟著紫若兒繼續往前走。林木高疏,卻不礙月光,照得地麵上白如霜雪,陰影交披,月光由樹縫間打到地麵,恍若鬼影潛伺,陰森恐怖。好容易出了出了鬆林,前麵看到一座千年古刹,寺廟的院牆已經十分破舊,由遠處可看到燈影搖綴,顯然是有人居住。
紫若兒興高采烈的跑上前去敲開廟門,執事道童開門問明原因後來著去稟報,不大工夫一位中年道長帶著一幹人迎了出來,來至近前,率先拜倒,口稱:“參見公主殿下。”身後一幹人等也跟著盡數拜倒。紫若兒連忙招呼大家起來,互相介紹之後,紫若兒這才知道木道長身後這些人都是來參加七月十五紅花亭聚義的各路英雄,因為他們居住離飛仙觀較近,就事先到這裏找齊,準備明日一起出發。
紫若兒看到這麼多英雄,心裏非常高興,就把名單泄露的事情說出來,請木道長拿個主意。木道長問明白慕容飛雪是紫若兒的同門師姐後,又說:“此番紅花亭聚義的事情,非同小可,既然程世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動,如今想通知各方的英雄們,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索性提前到紅花亭做好殺敵準備,就在紅花亭給他來個迎頭痛擊。”
木道長的話正合大家心思,這時候,門外執事道童又來稟報,觀外又有客人拜見。木道長讓紫若兒在廳堂靜候,自己出去迎接。不大工夫木道長帶著三個人由外邊走進來,為首大漢生就虎背熊腰,穿皂青色長袍,身上佩戴寶劍,一進來馬上對著紫若兒拜倒,未曾說話,已經泣出聲來:“公主……臣,齊澄海有罪啊!”
紫若兒愣了一下,終於想起父王生前朝中有四大猛將,齊澄海便是其一,隻是自己小時候見過一兩麵,後來去了驪山學藝,就再也沒有見過,想不到山河淪陷之後,會在此相見。紫若兒連忙扶起齊澄海,顫聲說:“齊叔叔就不要再用這君臣大禮了,從今往後,我們都是誌同道合的朋友,就已叔侄相稱,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誅殺叛賊程世傑。”
齊澄海擦擦眼淚,憤恨地說道:“程世傑這個逆賊,我早就想對付他,隻恨勢單力薄,現在由公主領頭,又有這麼多的同道中人,看來程世傑的日子不長了。對了,我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在山穀裏遇到了幾個官兵,本想殺了他們,卻不料這幾個官兵不是普通的官兵,個個身手了得,我與犬子鳳山還有兒媳秋霞與他們惡戰了好久,竟未能盡數誅殺,跑掉一個。我覺得在這裏碰上如此高手,實在蹊蹺,於是尾隨那名官兵,想不到就在山下的一家客棧裏,住滿了神情各異的客人,好像都是官門中人!”
楊嘯看看齊澄海身後,一男一女夫妻模樣,男的濃眉大眼,身材壯碩,一看就是個憨厚漢子。
紫若兒思量一番,說:“怪不得我和師姐上山時聞到血腥味,看來程世傑已經提前動手了,飛仙觀已在他們視線之中。我們大家必須小心從事才行,另外我們是不是先不要動山下官兵的主意,佯作不知道他們,以免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