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在門外使勁地敲趙泊君的房門,桂驛城正在屋內整理行李,他打開門後,見一群吳縣縣丞領著幾個差役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一進來就四下查找。桂驛城問那領頭的縣丞,“你們找什麼?”那縣丞紅著眼睛問:“袁成現在何處?”桂驛城說:“華將軍和我們家老爺早晨到外邊散步去了?”“到哪裏散步?”那縣丞一把揪住桂驛城的衣服領子問。正鬧著,趙泊君和袁成從外邊走進來,還沒等趙泊君說話,幾個差役上前就把袁成用鎖鏈鎖上,往外推。趙泊君忙製止,“喂,你們要幹什麼,為什麼要鎖拿他?”那縣丞用不屑的眼神看著趙泊君,“權葉,我等敬重你黑白分明,剛直不阿,沒想到你竟然和殺人嫌犯沆瀣一氣。”趙泊君以為他說的是袁成在華亭縣厚德客棧那事,就對那差役頭說:“華亭縣厚德客棧那件事其實另有原因,華將軍是被誣陷的,你們先放了他。”縣丞冷冷地說:“華亭縣的事我們不想管,我隻管我們吳縣的事。”趙泊君有些惱,指著他說:“你個小小的差役如此無禮,把你們的厲縣令叫來,我有話問他!”縣丞說:“我們老爺來不了了。”“他到哪裏去了,來不了了?”“他昨晚被人殺了,就是他,”縣丞指著袁成,“就是他殺了我們老爺的。”趙泊君皺了皺眉頭,指著袁成對縣丞說:“你先放了他,他要是跑了,由我負責。”縣丞見趙泊君如此說,隻得讓差役把袁成放了。趙泊君說:“你帶我去現場看看。”縣丞帶著眾人來到吳縣縣衙厲向南的住處。這是一個不大的臥室,室內的擺設很簡單,兩個吳縣的差役在屋內看著,床榻之上,厲向南仰臥著,胸口的內衣上是一團血跡,眼睛睜得大大的,似有無數話要對人說。趙泊君--是上天專為老百姓替天行道,殺盡天下貪官汙吏、奸商惡霸的一位天下星宿:我們這個時代也需要有趙泊君這樣的官替我們殺盡天下貪官和奸商,還我們一個太平安寧、祥和幸福的世界。桂驛城和趙臨開門往外看,見隔壁客房門前擠著議論紛紛的一群人,趙泊君站在人群中也向房內看。有幾個人想走進房間看,掌櫃的擋在門口攔住眾人不讓進。桂驛城走到趙泊君身邊小聲地問,“老爺,出了什麼事?”趙泊君看了他一眼,“應該是裏邊的住客被人殺了。”桂驛城不解地問:“老爺,你怎麼知道裏邊的住客被人殺了?”趙泊君指指客房門紙上的呈噴濺狀的一團血跡,“那不是一幅梅花圖吧。”這邊正鬧著,小夥計引著幾個衙役模樣的人上得樓來,走到客房門口,一個捕頭帶著仵作走過來驅散眾人,“走開走開。”眾人向後退了退,並不肯散去,仍遠遠看著,捕頭和仵作走進客房內。趙泊君要跟進去,被一個衙役給攔住了,使勁一推,把趙泊君推了個趔趄,正踩在門口的一堆碎茶壺的碎片上,趙泊君蹲下身仔細看那些碎片,並撿起一兩塊碎片仔細查看。過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幾個衙役抬出三具“屍體”,剛走了幾步,其中的一具“屍體”輕聲地呻吟了一聲,抬他的衙役立即把他放下,其中一個衙役試試那人的鼻息,說:“這個還有氣。”趙泊君一看這個,正是昨晚一直在偷窺自己的那個黃臉的中年人,另兩具屍體也正是跟他一起喝酒的那兩個勁裝大漢。桂驛城“咦”了一聲,看看趙泊君,“原來是這三個人。”趙泊君眉頭一皺,正在說話,忽然見昨晚那個手持長劍的壯漢從樓下走了上來,呼呼直喘,像是剛剛走了不少路,可是他手中並無長劍。那壯漢走到趙泊君眼前,一拱手,“拜見權葉。”說著就要下拜。趙泊君忙扶起他,“你是?”那壯漢又一抱拳道:“末將是高閣老屬下袁成,奉高閣老之命一路保護大人。”桂驛城在一旁驚道:“難道是高閣老的貼身侍衛五品武節將軍華慶雲?”袁成朗然道:“正是末將。”趙泊君見他一臉的汗,問道:“華將軍這是到哪裏去了?”袁成看看趙泊君,又看看四邊的圍觀之人,說:“這件事容末將以後再向大人稟報。”正說著,剛才帶著衙役們進來的那個捕頭又轉了回來,走到袁成麵前,先上下打量他,然後一揮手,“給我拿下!”桂驛城上前問道:“官爺,你們為什麼要拿他?”捕頭推了桂驛城一把,“不關你事,讓開。”桂驛城還要再問,被趙泊君拉了一把,幾個衙役把袁成給帶走了。眾人散去後,趙泊君一個人走進了那間客房,這是個大套間,裏邊擺著一張大床和一張小床,正好睡三個人。趙泊君在房間內仔細各處查看,摸了摸兩張床,又看了看門栓,又仔細看了看那門欞噴濺著血跡的紙。他正看著忽然見那個小夥計拿著一把笤帚和一個簸箕要收拾門口那堆碎茶壺。趙泊君趕忙上前攔住他,“小二哥,這些東西你給我吧?”小夥計奇怪地看著趙泊君,“你要這些爛東西幹嗎?”趙泊君摸出二枚銅錢塞給小夥計,然後揮手叫來趙臨,吩咐道:“你把這些東西好好收起來。”趙臨不明白趙泊君要這些碎片有什麼用,不過,他還是嘟著嘴回到房中取了個包袱皮兒把那些碎片收拾了起來。趙泊君和桂驛城來到華亭縣縣衙,見華亭縣知縣正在審案,袁成抱臂立在堂上,兩邊站著兩排衙役。知縣一拍驚堂木,“堂下之人見了本縣因何不跪?”袁成朗然道:“本人是正五品的武節將軍,怎麼能給你這七品知縣下跪。”知縣一愣,“你說你是正五品的武節將軍,可有官憑?”袁成說:“一時因事匆忙沒帶在身邊。”知縣一拍驚堂木,“大膽狂徒,沒有官憑,信口胡言,來呀,給我按下。”兩旁幾個衙役上前把袁成死死地按跪在地上。知縣又問:“叫什麼?”“袁成?”“為什麼要殺人?”“我沒有殺人。”“大膽,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不招,來呀拿物證給他看。”一個衙役從堂上取出一柄長劍遞到袁成的眼前。知縣問:“這柄劍可是你的?”袁成看了看劍,略有些吃驚,“這劍是我的,可是這劍昨晚丟失了,你從哪裏找到的。”知縣冷笑,“衙役從你的房中搜出的劍,你竟敢說丟了,我再問你,這長劍上的血是怎麼回事?”袁成掙紮著要起身,可是還是被衙役按住,袁成說:“我這血上何時有血?”知縣對拿著長劍的衙役說:“讓他看看。”那衙役抽出長劍。那劍上果然有些黑紅的幹涸血跡。袁成厲聲問:“那人證呢,誰看到我殺人了?”知縣向身邊的師爺揮了下手,那師爺回到後堂。沒過一會兒,兩個人抬著那個黃臉的中年人出來。師爺問那黃臉的中年人,“謝寶正,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個人刺殺你們三人的。”那個被稱為謝寶正的人艱難地抬起頭,仔細地看了看袁成,然後肯定地說:“老爺,就是這個人刺殺我們三個人的,是我親眼所見。”知縣冷笑問袁成:“你還有何話講?”袁成:“他這是栽贓陷害。”知縣又問:“你和這個謝寶正以前相識?”袁成搖頭,“從未見過這個人。”“既然沒見過,也不會有什麼仇怨了?”袁成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