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冷的厲害，黑壓壓的雲往遠方的天際狠厲的欺壓過來，讓人喘不過氣來。“今天有點冷啊！”王一山嘴裏呢喃著。手不由自主地往胳膊上搓了搓，這因寒氣而起的雞皮疙瘩似乎去了一些。陰陽貓窩在王一山胸窩一動不動，昨晚瞎蹦躂一夜，現在緊緊合上他的小眼睛，修養生氣。完全沒有感應到陰冷的氛圍，隻是不自覺的又往裏蜷了蜷。不知是不是因著這鬱悶的天氣的影響，沿路遇到的人都是一臉和天氣相宜的表情，不作一語，陰沉的臉，帶著“你是誰”的問題掃著王一山這陌生的臉龐走來又離去，卻沒一個人停下來詢問，大概他們都隻是好奇怎麼有個沒見過的麵孔，但激不起前來詢問的心。從麵前經過。“我們該去找點吃的了！”王一山用手攘了攘懷裏的陰陽貓，天氣雖然陰沉的叫人判斷不了時辰，但空落落的肚子提醒著他是時候找個地慰勞慰勞自己了，隻是這偏僻小村莊不知道有沒有適合吃飯的人家。“往前走100米，柳樹下的那家人應該會給飯吃。”從懷裏傳出陰陽貓的微弱的聲音。看來這家夥真的累壞啦，平時總是不安分的到處亂竄，王一山心想，以後天天這樣也挺可愛的。“爺爺，您好！”王一山自來熟的與柳樹旁整理菜園的老頭找招呼，老人看著這麵生的臉微微點了點頭，銀發在風中明亮的晃著。“爺爺，我從這裏路過，實在是有點餓了，想向您討點吃的。”王一山腆著臉，老實的問道。老人用手招呼王一山進屋，領著他去大堂就坐。農村地廣人稀，每家每戶似乎都占著大片的地，這一家也是一樣。大堂很是寬敞，隻是很矮，從陰冷的外麵進到房屋中，沒有預料中的溫暖，反而是更加濕冷的氛圍傳遞到身上。大概是因為房屋選址不大好，總是背著陽光，潮濕的感覺迅速從牆角傳遞到身上。周圍的黑暗也借著濕冷的空氣爬到周圍，這該死的貓怎麼介紹這麼個好地方啊，怪滲人的。“昨天起大風把電線杆吹到了，我們這停電了。”老人端著蠟燭從深遠的黑暗裏走來，聲音微弱的向他解釋到。“我們家條件不是太好，請你稍微將就一下。”“不會，不會！”“你能幫助我，我就很感激啦！”“那你稍微坐一會，我去準備下吃的。”“好的，麻煩您了。”老人佝僂著背，向深處的黑暗移動著。燭光隨著空氣跳動著，在桌上投影出曼妙的舞姿。周圍的黑暗被燭光驅散開來，這時一直纏繞的陰冷的感覺才漸漸從身上消退。沒過一會，老人便又從黑暗中走過來，手裏端著飯菜。“農村人，沒什麼好吃的。”看著桌上擺的青椒煎蛋，青菜，蘿卜，還有蘿卜裏隱藏的肉，王一山真的很感激，這已經不簡單了。“謝謝爺爺！”“吃吧，孩子！”“您也一起來吧！”“你先，我去看看我孫女。”說完，往弄堂裏去。王一山也不客氣，饑餓的肚子總是找到心儀的對象，忙不地的開始吃起來。“這飯菜的手藝還不錯啊。喂，你不起來吃一點啊！”被放置在凳子上的陰陽貓這時終於睜開了眼，王一山從蘿卜中挑出幾塊肉扔給了它。囫圇吞棗的吞下後，滿足的掃了一圈嘴巴，又蜷縮著身子睡去了。王一山隻得搖搖頭，這也忒享福了吧，羨慕！“咳咳，”聲音從弄堂裏傳來“咳咳”，這老爺子的身子看著還硬朗，但……王一山不在想，又轉念專心吃自己的飯了。“嘭”的一聲從遠處的黑暗傳來，把準心吃飯的王一山嚇得一抖，發生什麼事了。“老爺子”王一山揚著脖子喊了一聲，黑暗裏沒有回應。“老爺子”，又叫了一聲。等不到回應，王一山隻好邁著遲疑的步伐往發出聲的那邊移動，不是的用話語試探著“老爺子，你在哪？”端著蠟燭漸漸往前移動，黑暗和光明在屋內的家具上不斷交替。剛進屋，便看到老爺子摔在地上，急忙把手裏的蠟燭擱在桌上，將老爺子扶起來，輕聲叫到：“老爺子，呢還好嗎？”問了幾遍，終於聽到微弱地回應。“太好了！緩過來了。”這時，才抬眼看周圍，隻見床上躺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緊閉著眼，眉眼似乎被周圍的黑暗傳染了，泛著青黑，消瘦的臉龐，毫無生氣。這應該就是昨天提及到的那種躺在床上半個月的小女孩，這樣子絕對不是因為外部生病產生的，這應該是和某種怨靈有關。而且剛才暗地裏算了一卦，這小女孩出生命格非常好，中間突然轉命格，出現現在這模樣。事情好行不簡單，我還是先詢問一下具體情況吧。“這是？”“這是我的孫女。”微弱的聲音傳過來，“他生病了，”苦澀從老爺子的嘴裏蔓延出來彌漫在空氣中，“已經有半個月了。”村裏的大夫看了，說是要修養。一直都沒有醒……話越來越哽咽，早就承受不住的悲傷從老爺子的喉嚨裏嗚咽而出。王一山用手拍拍老爺子的後背，撫慰著這長久導不出的傷痛。好好地一孩子，突然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聽著老爺子苦悶的訴說，王一山走進床邊，借著微弱的燭光，細致的觀察。小女孩雙眼緊密，眼窩深陷，營養不良在他身上顯示得特別明顯。露在床邊的手也是十分瘦弱，似乎被輕輕一折都會斷。“你真會給我找個事。”王一山低聲對懷裏的陰陽貓說，本來想聽他的回話，卻隻見這貓兀自轉個身不理會他，徑直睡了。抬眼向四周望去，隻見床邊擺著一個小碗，碗裏是猩紅粘稠的血，從側邊蜿蜒別處。偏僻鄉村一直有這樣的傳說中的土方法。活死人要靠生血養著，在床上不進食就會死，但是依靠生血，一日五次進食，可以養著。這個土方法看來在這也存在。其實這完全沒有效，隻是生者的依戀大過死者的尊嚴，妄圖活著，才會有著這樣那樣的土方法。“老爺子，去外麵坐會吧！”扶著老爺子往外走詢問道：“您兒子、兒媳呢？”隻見老爺子緩緩從旁邊站起來，低沉的聲音似乎從墓地傳來，“他們走了一個月了！”“走了？”“誒！月頭他們說要去掙錢供筱筱讀書！”筱筱，估計是孫女的名字。“走了大半個月也沒有回音，在家裏等著他們帶口信的時候，突然有一天筱筱就躺在床上僵著不動了，這麼叫都叫不醒。”說著說著老爺子又哽咽起來，話都說不利索了。王一山安慰著老爺子，又細細回憶剛才看到的細節，這女孩命格和這塊地衝了，但這不對呀，如果衝了的話，應該出生沒多久就會遭難，不會一直等到現在。待會再去探看一番。老爺子終於稍微平靜下來，太久沒有人和他談及這些。今天情緒終於宣泄了一些，王一山扶著老爺子進裏屋去躺會兒。外麵的天似乎陰沉的厲害了一些，屋裏蠟燭照著亮著的地方也大了起來，王一山決定再去看看那小女孩的狀況。這時，陰陽貓尾巴搖了幾下，從王一山胸窩露出臉來，“喵”了幾聲，伸伸懶腰，看樣子是睡得差不多了！“這女孩半路命格改變，與此地犯衝啊！”陰陽貓瞄了女孩一眼。“是這樣！現在看看這女孩還有沒有救？”陰陽貓跳到床上，繞著女孩四周走動探看。“氣息微弱，但是還有救。”那我們出去看看。“好！”陰陽貓輕盈的躍上王一山肩頭，一人一貓往往外移動。剛進村的時候沒注意，整個村莊不隻這一家的房屋選址方位不大好，依稀能看到的幾家位置都不太恰當，以前的人不是都挺注重選址的嗎？這地方有其他風俗？王一山有點搞不清楚，胡亂猜測著。這家依山而立，剛好山的位置擋住了陽光，長年被陰，使得房屋周圍濕氣纏繞，並不太適合人居住。剛才老爺子不住地咳嗽也和這陰濕有關，常年濕氣染肺，使得氣虛且短。幸好老爺子經常外出幹活，經常消耗，才未見大礙。隻是這小女孩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體內陰寒濕氣迸發，早些移動為好。繞著房子轉了一圈，未見其他奇怪的地方，便返身回屋了。和老爺子商量了一下，“長期躺在床上也不大好，我們稍微把它移動一下。”將小女孩移到外堂靠在長椅上，讓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老爺子去柴房拿了點柴，這天氣冷的厲害，擔心客人太冷，將火稍旺了一些。整個小屋子隔絕了外部的冷空氣，把這屋子頓時暖和不少，老爺子細心的幫孫女掩好蓋得被角，愛憐的望著這孫女，眼裏都是痛苦。王一丁知道偏僻鄉村的不易，現在這孩子的爸爸媽媽沒有下落，這至親的孫女又是這模樣，估計老人也是撐著一口氣，想把孫女拉扯長大。如果可以，王一丁想盡最大的努力將老爺子的孫女就回來。這時，陰陽貓似乎感應到王一丁的心思一般順從地搖了搖尾巴，喵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