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他們祖宗十八代,可是一點用也沒有,老人和媳婦最後還是都被砍死了,我還沒出世的第二個孩子也被刺刀捅死了,老大才兩歲,被個小胡子軍官拉開個手榴彈的引線,塞進他手裏炸個粉碎,看著可憐孩子的斷腳掉落在我身前,我卻啥都做不了……這幫天殺的!”
吳雙重重的吐出胸中的憋悶,把攥緊的拳頭鬆開,“那後來呢,你是怎麼死的?”
二柱重新無力的坐回去,“我沒事,老婆孩子和父母都沒了,我一個大男人有啥受不了的,不過是被他們吊起來曬,曬出油了就點火燒了,最後被鍘刀切成塊喂狗唄!”
“熊貨……”吳雙咚的一下,感覺到胸中悶響一聲,對著跪在地上撓土的二柱吼道,“這麼多年了,你就沒想過去報仇?”
嗚嗚嗚……,二柱再次痛哭,“我能咋樣,人家宣布戰敗回了國,還是滋滋潤潤的過日子,我一個孤魂野鬼,能幹啥,還不是在這裏每天每夜的哭,可是,現在就連妻兒老小的墳頭都被人扒了建城博物館了,我能咋樣!”
二柱一時憋悶非常,也不顧吳雙的法師身份,衝他呼嘯道……
“那個涿本是怎麼回事?”
二柱一聽這倆字,頓時其勢一變,整個人從地上站起,跪在吳雙身前,“當年的那個往我孩子手裏塞手榴彈的外族軍官就是涿本,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屁股上那個胎記,前些日子我聽到這裏的人說,有個外族投資商要來觀光,我就去鎮上的旅館看過,那個投資商就是當年的那個軍官涿本,我想去報仇,可是他脖子上帶著護身符,我靠不近,被他發現後還找了兩個和尚來收我,都被我嚇跑了……”
“是這樣……”吳雙攆著下巴,看看身前的二柱,想讓他滅了怨氣就必須讓他親手報仇才行,若是自己出手則會很痛快,一把火了事……
想來想去,吳雙還是覺得先聽聽二柱的想法,“你讓我幫你,可有辦法嗎?”
“大師是大法師,先用雷劈開西側的牆壁,把支架和牆壁分開,到時候涿本來了,定會到大廳西牆來觀看的,到時候我就推到牆壁砸死他。”二柱的眼中,吳雙成了無所不能的大法師了,可是……
“我哪會啥用雷劈啊,別的行不?”
“……”
“要不我打斷他的腿,你在弄死他?”
“不解氣!”
“估計這家夥都快一百歲了,我嚇暈他,你再見機行事。”
“若是他不暈咋辦?”
“那我……你說咋辦?”
“不如我上你身,趁機弄死他。”
“行,就這麼……等等,你說啥?不行,堅決不行。”吳雙身上突然亮起一層護盾,圓圓的水泡將他的整個身體圈住,風雨不漏,讓對麵的二柱看了嘖嘖稱奇……
圍著吳雙饒了好幾圈,二柱將心中的仇恨暫時放在腦後,對著吳雙再次磕起頭來,“大師真乃高人,我有個好主意,不如你收我為徒,等我學藝有成再自己找涿本報仇如何?”
“放屁!”吳雙真拿這沒心肺的家夥沒轍,轉眼就忘了家仇國恨,你信天主的吧,“等你學成了,那涿本早老死了。”
“那我告訴你財寶埋在哪,你教給我法術怎樣?”
“滾一邊去,你以為這是活泥巴呢,誰都能學?”
“就一樣,我就不信我一樣都學不會,那鄰村的英子可是會啥子土遁術的,投胎前給了我秘訣,可是太那個,我看不懂。”
二柱難得的尷尬一回,拎起背心底襟蹭蹭鼻涕,“你要是教我一個,我就把那本東西給你拿來,我可是存了好久了。”
吳雙皺皺眉頭,鼻子哼了一口氣,最後點頭答應了下來……
啪啪槍響後,派出所的人來了,領著一群拿棍棒的村民,把‘睡著’的吳雙抬回村裏……
夜晚,吳雙醒來後吃了點東西,推說自己沒事,撇開關切的家人,就回小屋一人接著睡,黑乎乎的小屋裏,吳雙從窗子看看沒人跟來,就對牆角的一團黑影招呼道,“都走了,出來。”
黑影一漲,二柱慢慢的坐到床上,把手裏用油紙包著的一根篆體書拿出,隻是輕瞥了一眼,吳雙心中就泛起大浪……
被染上油脂的泛黃書皮上,單單幾個纂體字,就讓吳雙心中一震,那幾個正是‘大地決’三字!
把手裏的書諾諾的遞到床上,二柱似乎心情很低落的重新蹲回地麵牆角,吳雙抬頭看看他,然後拍著床頭,“坐這來吧,別老是蹲著。”
二柱搖搖頭,然後苦笑了一下,“我決定了,還是不學了,我到哪都是個鬼,學了有啥用,真是羨慕你們人啊,能吃肉喝酒,我決定報了仇後,就去投胎重新做人……”
吳雙一拍大腿,“這就對了嘛,仇恨會毀了一個人的,民族共同的仇恨,自然有我們活著的人去報,我答應你,明天就宰了那涿本,大不了老子一走了之,小外族還想來中區囂張,我吳雙即使不管,也會有人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