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霖咧嘴一笑,這混蛋來的還真是時候,正想著打電話找他就主動冒出來,這倒也省了自己不少麻煩,道:“是啊,確實是準備離開了。你在四川?”
“哈哈,這也被你龜兒子猜到嘞,看來老子的四川方言耍得很好嘛。”
“好個屁!就你那怪模怪樣的腔調,比老外學唱京劇還別扭,活脫脫就是東方不敗撅著屁股繡百年好合。”
薛誌遠也不生氣,哈哈一笑,道:“滾犢子,老子沒空和你閑扯淡。長話短說,想走你隻管走就是,接下來的事我來的處理。媽的,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這群王八蛋還真當咱爺們好欺負。”
嶽霖道:“段長清已經進去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進去,那是因為栽贓陷害。一碼算一碼,我追究的是逼走老子小弟、攆走老子閨女這筆賬。老子這才離開幾天,就有人敢騎在脖子上拉屎,反了他丫的。”
嶽霖無語道:“這次你已經離開了五個半月,如果再算上以前不務正業的那段時間,淡出人們視野已經差不多十年。現在恐怕很多人認為你已經……挺屍了,或者被賣到泰國當了人妖。”當著兩個MM麵,差一點說出精盡人亡的話語。
薛誌遠:“……”
結束通話。梅芊雪無語道:“你這是跟誰打電話呢?這種說話的口吻、腔調都好奇怪。”
“還能是誰,薛佳琪的老子薛誌遠,一個臭名昭著的混蛋。”
杜若吃驚道:“他不就是你的頂頭上司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和他講話。”
梅芊雪哼哼道:“那是因為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一類貨色,所以不像是上下級,更像是一對狐朋狗友。”
嶽霖:“……”
其實,小美女還是留了好大的餘地,不然換做歐陽婷或者陳靜,隻怕早就蹦出同窗、扛槍、上山、嫖娼“人生四大鐵”來了。薛誌遠與他年齡相差十好幾歲,前三者大可以斷了念想,唯有最後一個還存在極大的可能。話說這事……呃,不可說。嶽霖一直懷疑,薛誌遠放心大膽的把親閨女舍到自己身邊,就與此有莫大的關係。
回到單位,歐陽婷已經叫了一輛車。不過貌似嶽霖也沒有什麼東西,床鋪被褥都不要了,鍋碗瓢盆也一並丟下,剩下的就隻有放在床頭的那一木頭櫃子東西,無非就是一些日常更換的衣服,厚厚的幾摞書,還有一個拉杆小皮箱,沉甸甸的不知裝了些什麼東西。
梅芊雪眼尖,喃喃叫道:“這是芸兒姐姐的東西?”
“嗯。”嶽霖笑笑,提著小皮箱戀戀不舍的看了最後一眼,鎖門下樓,順道又把房門鑰匙什麼的塞到辦公室門縫裏麵。當初從他自己接收自己進來,到現在自己給自己請假離開,不知不覺已經將近三年。這短時間裏,在這空蕩蕩的的辦公樓上,有超過三分之二的時間,是自己一人度過,每一所房間每一個台階都無比熟悉,每一扇門窗每一個燈泡都是自己親手調試更換。這三年,最痛苦最孤獨,最無聊也最充實,最清靜也最暴躁。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就這麼說走就走了,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樓下,站著很多不少聞訊趕來老頭老太太,一個個都白發蒼蒼,卻是出奇的平靜。上任供銷社主任的老伴眼淚花花的拉著嶽霖的手:“走吧,走了好,趁著還年輕趕緊離開這裏。就是別忘了,以後有空來看看我們這些老東西。奶奶給你包餃子吃。”
嶽霖也是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當初剛來的時候,這些老頭老太太可沒少給自己出難題,但現在拿自己確實像親人一樣,誰家有好東西做點新鮮夥食都不忘叫自己一聲。於是曾經有一段時間,他一連吃了半個月的豬肉韭菜餃子,吃得胃裏直吐酸水兒。幸好後來薛佳琪來了……
咬咬牙,深鞠一躬,一頭鑽進車裏。照例由杜若開車,梅芊雪握住嶽霖的手掌,柔聲道:“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裏就不難受了。”
“哭個毛!”嶽霖抽動一下鼻子,“我隻是後悔就這麼悄然無息的走了,也沒題首詩什麼的。”
歐陽婷笑道:“題什麼詩?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還是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杜若笑道:“我看應該是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高人。”
“錯,是殺人者打虎武鬆!”
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