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直人整個人都木了,對西九條琉璃這種“主動精分”狀態一時無法應對,隻能像個呆頭鵝那樣坐在那裏,任由西九條琉璃抱著他的手臂,但心裏覺得……
得也對啊,誰知道能不能活著回去呢?萬一半路掛了,計較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不如趁還活著滿足一下心願。
不過隻是這麼想了片刻,他內心又重新堅定了起來——越來困難時候越應該堅信自己能活下去,軟弱妥協放縱一刻鍾也顯得太奢侈!
不過……
他側目看著西九條琉璃俏麗的臉,而她解去了幹練的馬尾,這會兒披散著頭發比以前多了十倍以上的女性氣息。
她生得很有棱角,五官在東方人中算是深邃的了,有點混血的氣質。鼻梁挺直,唇薄而平,一雙略有些清冷的眼再配上一對隨時準備斜飛的劍眉——這女子隻看長相和溫柔毫不搭邊,但其實內心很柔軟,很向往自由和光明的,可能繼承自她媽媽,當個藝術家更合適。
但她又被媽媽賣了,生下來就決定了必須要幹警察,一直和內心極其反感的東西打著交道,做著極不喜歡的事情,應付著本身反感的人,甚至隱隱都有些自厭了。
她很努力,但大概越努力越痛苦吧!
吉原直人想了又想,終究心軟了,輕聲道:“先一聲,我有女朋友的!但如果你不介意,我沒意見!”
前途難測,而僅限於木筏之上,滿足一下她的心願吧!要是回去了,到時官還是官,賊還是賊,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也不錯。
西九條琉璃將頭枕到了他肩上,終於聽到了想聽的話,耳朵微微有些發紅,淡淡道:“無所謂了,隻是在木筏上而已,等回了東京都我就要繼續當西九條家的繼承人!”她一臉看開了的表情,隻是感受著像個普通女孩子那樣挽著男朋友的感覺。
她心理問題沒吉原直人想得那麼嚴重,隻是經曆生死後內心確實有些燥動了。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那談一場戀愛也不錯——自己是肯定要接受包辦婚姻的,既然遇到了心動的男人,為什麼不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初戀?
放縱過的人不少,不差自己這一個。
等星野菜菜從海裏被拖上來,便看到炎炎烈日下,清冷的西九條琉璃抿著嘴挽著神色略有些尷尬的吉原直人。
她臉迅速陰沉起來,連氣都不喘均就半疑半怒地問道:“你們為什麼挽在一起?”
自己在海裏呆了一年嗎?怎麼上來世界就變了?
西九條琉璃看了她一眼,柔聲道:“星野醬,我和吉原……不,我和直人君準備交往一段時間。”
星野菜菜愣了一下,本能拒絕道:“我不同意!”
西九條琉璃淡淡一笑,以為她不習慣,就像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不喜歡父親或是母親再婚一樣——她早覺得這“父女”倆太過親密了,正常反應,也沒多什麼,隻是準備再次潛水。
在她看來,她和吉原直人都是成年人,並不需要爭得星野菜菜的同意。
吉原直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不敢看星野菜菜,低眉順眼的將臨時女朋友裝進了筐裏,而星野菜菜還不罷休,果斷揭吉原直人的老底,追在後麵大叫道:“他有交往對象了!”
西九條琉璃被吉原直人連筐帶人一起抱著正往海水裏放,隻留下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便消失在了海水中。
星野菜菜隻覺得心塞得要命,衝吉原直人怒吼道:“你要背叛我,不對……你要背叛美樹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