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好久不見了啊!
在全息光影下,吉原直人除了顏色有些失真外與真人無異,而他似乎能感覺到正被人窺探,但又找不到誰在窺探他,穿著潛水服端著把魚叉槍躲在一根桅杆後麵,不時仰臉看看,又不時四處張望,賊頭賊腦。
看著他的樣子,星野菜菜忍不住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就像是鮮花突然盛開,用著弱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嘲笑道:“還是傻乎乎的。”
吉原直人在那裏折騰了好半,還是沒能發現密布在附近海域高空的弱電型監控眼,但他似乎對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想了想竟然高興起來,拖過壓縮空氣瓶背到背上,套上了腳蹼,咬住呼吸器端著魚叉槍“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海裏。
月彌生緊張起來,緊緊攥著拳頭問道:“叔叔離得有些遠吧?帶的氧氣瓶夠不夠支撐遊到這裏?”
星野菜菜連忙安撫她:“不要擔心,他離咱們還很遠,處在監控圈最外圍……還有,彌生,潛水用的那個不是氧氣瓶,是壓縮空氣瓶。”
她以為月彌生離家出走害怕被抓到了挨罵,同時老毛病發作順便糾正月彌生的一些常識性錯誤,但月彌生完全不關心這些,聽吉原直人遊不過來隻是輕輕“哦”了一聲,圓臉上隱隱有些失望之色。
她是有告密習慣的,這會兒忍不住想偷偷告訴吉原直人自己和星野菜菜的位置,但問題是她現在與外界溝通乏力,一切信息都要過香子那一關,而且她也根本弄不清自己實際在哪裏,隻知道在海底。
這下最可悲的就是想當叛徒都當不成吧?
星野菜菜沒注意到月彌生的異樣,吩咐香子道:“派水下監視器去跟著他,別讓他出什麼意外……他怎麼找到這裏的原因弄清了嗎?”
吉原直人能想到跑到新西蘭附近的海域來看看這不奇怪,因為他知道塞本特建造的獨立基地就在西蘭洲,但西蘭洲既然帶個洲字可不是個地方,有半個華夏大,差不多近500萬平方公裏,這能找到離她們直線距離二三十公裏的地方,總不能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吧?
香子答道:“明白,菜菜親,水下監視器已經出動!至於吉原桑怎麼找到這裏的,目前沒有分析結果,隻能確定他從東京直飛新西蘭,購船出海後進行了環島航行,然後就直奔我們所在的位置而來了。
星野菜菜覺得心髒跳得快了少許,她才不信吉原直人有什麼本事追蹤到她的蹤跡,唯一解釋就是吉原直人那野獸一樣的直覺在發揮作用了。
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懂吉原直人的,那這個人非星野菜菜莫屬。她站在那裏腦補了一會兒就補出了吉原直人幹了什麼——吉原直人圍島轉著圈,心裏想著找她,八個方向都試試,然後挑了一個感覺最強烈的方向就來了。
八九不離十,完全像是他的作風,動物性很強。這家夥平時就像隻大狗一樣,沒想到追起人來這麼厲害!
一想到吉原直人憑感覺就能找到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星野菜菜臉微微有些發燙,忍不住用手捧住了臉——這家夥,在的時候你不珍惜,不在了你又開始賣力找起來了!
這會兒全息圖上已經失去了吉原直人的蹤跡,隻有那艘落了浮錨降了帆的帆船在那兒轉圈圈,但星野菜菜盯著這單調的畫麵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而她旁邊月彌生正憋得臉通紅,努力發功想把意念傳達給吉原直人。
這年頭,想當叛徒都這麼難了。
當然,月彌生的意念傳達屁用沒有,半個時後星野菜菜看到吉原直人濕淋淋爬回了船上,還不死心,丟掉了壓縮空氣瓶後從船艙裏拖出了一根長管子固定好連接到了水下呼吸器上,然後拖著這根長管子又下海了——大概那頭接著空氣泵機,他應該是想在海麵下長時間搜索,這比較危險,水壓會對身體內髒造成極大的負擔。
吉原直人這時離基地還是有相當距離的,一上一下了水下監視器才趕到現場,還隻能憑熱量感應遠遠盯著吉原直人,並不敢離得太近。
太近試過,吉原直人馬上似乎有感覺,在海中視野有限聽力全無的情況下竟然突然調頭向著水下監控器遊去,逼得水下監視器不得不撤退出很遠。
星野菜菜就那麼一直看著吉原直人瞎折騰,單調甚至看不出人形的畫麵她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等到吉原直人筋疲力盡重新回到了船上更是精神一振。
而吉原直人躺在船頭喘了半時粗氣後又開始圍著船團團轉了起來,星野菜菜搭拉著八字眉喃喃道:“笨死了,該用水下機器人的,總比你自己爬上爬下好……”
吉原直人似乎腦子裏裝了雷達,點了專門搜索失蹤女兒的賦,圍著船轉了三圈後調整了航向,竟然真找準了位置朝著基地的方向開始推進了。
月彌生看著全息圖心中暗喜,忍不住聲道:“菜菜,叔叔是不是和你有心靈感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