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喚雨絲毫不以為意,兩人相互間遞了個眼神,悠悠然的聲音,緩緩流淌出來,在這寂寥空曠的冬日裏,越傳越遠。劫道上的人,沒有搶攻上去,似乎呆滯一般的聆聽,那馬兒的眼皮漸漸耷拉了下來,不一會兒轟然倒地,竟是沉沉睡去。倒地的馬驚醒了那沉浸在音色裏的劫匪。慌忙站起身來,舉刀便要搶攻。
隻見演奏的聽風喚雨二人沒有一絲慌張。隻是陡然間,彈琴的聽風,琴聲由柔和陡然變得淒厲,乍聽起,讓沒有悟緊耳朵的秦嘯風毛孔緩緩張開,說不出的邪靈詭異。珠簾低垂,秦嘯風看不清外麵發生了什麼。不由的想仔細去聆聽這琴聲,那笛音。兩股邪異的曲目,時而惆悵,時而悠然,時而淒厲,時而婉轉。讓聽聞者初聞靡靡之音流連忘返,繼而曲風一轉,又讓人撕心裂肺,忍不住想要以頭搶地。
秦嘯風縱然修習了《太玄經》《白首》兩本秘籍,但是終究不是神人,曲音不斷,秦嘯風越來越感覺煩躁,體內的真氣也在不停的亂竄,不一會兒,便忍耐不住,頃刻間將真氣揮灑而出。馬車的轎子被掀翻開來。那被真氣波及的石二虎怔怔的看著秦嘯風,剛剛閉著眼睛、捂著耳朵的他,並沒有看到秦嘯風的異樣。
秦嘯風雙手痛苦的捂著腦袋,聽風喚雨的演奏戛然而止。兩人也是被一聲轟響驚呆了,均以為對方的高手悄悄潛入馬車中擊殺了“傳令使大人”。回過頭來一看傳令使大人安然無恙,反倒是和傳令使大人同乘一車的乞丐,痛苦的蜷縮在一起。
聲音止住了以後,秦嘯風的痛苦減輕了不少,緩緩坐起身來,看到皚皚白雪上麵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這些人的死法各不相同,有的麵色如常,帶著微笑,仿佛沉沉睡去,隻是嘴角的一抹血,告訴秦嘯風,此人已經死去,而有的人麵色扭曲,痛苦不堪,皮膚發紫,沒有一絲血跡流出,但是一眼就看的出來,此人死於窒息。更有甚者七孔流血,煞是詭異恐怖。
“傳令使大人,這位兄台剛剛沒有遮住耳朵麼?”聽風喚雨上前關切的詢問道。畢竟傳令使被現任教主所器重,魔音宮得以踏入中原武林,多虧了他的召集令。
“李兄弟,剛剛你沒有遮住耳朵麼?這兩人的曲子可是聽不得的!都怪我沒有細說啊,李兄弟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石二虎可無麵目踏足揚州了。”石二虎見到秦嘯風剛剛的痛苦神色,多少有些內疚,若不是草草交代,肯定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石二哥嚴重了,都怪小弟好奇,將手鬆了開來。聽風喚雨兩位兄弟的內力果然了得!”秦嘯風看到地上死去的人全是內力入音,震懾而亡。由衷的讚歎道。
聽風喚雨久居關外,見別人誇耀自己,也不謙虛,泰然受之,驕傲的道:“我魔音宮的《太玄經心法》又豈是等閑的功法?”
“《太玄經》?”秦嘯風詫異萬分。這足以讓武狀元和鬼道子參悟一生的書,竟然變得家喻戶曉?
“怎麼?莫非兄弟也聽過《太玄經》?是了,我魔音宮隱退江湖百年時間,畢竟餘威尚在。”喚雨自言自語的道,《太玄經》的確有讓他們驕傲的資本。但是二人的太玄經心法隻有三重功力,自雪千尋之後,尚無人能練到第九重。這就是為什麼雪無霜冒著戒律不顧,與淩越寒踏入中原武林的原因。畢竟那記載著完整的《太玄經心法》的秘笈流落在中原武林。
“沒有聽過。”秦嘯風緊張的拜拜手,“我記得李白的《俠客行》寫過什麼太玄經,所以才會詫異。”
“額……”喚雨為剛才的自吹自擂有些尷尬,心中咒罵道:“他娘的,這小子怎麼也不瞅眼色,害的老子下不了台,若不是傳令使大人的朋友,看我不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