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關豹艱難的說出了這三個字,在麵子與性命的抉擇上,關豹果決的選擇了後者。但他始終不會相信來人就是秦嘯風,或許真的對自己知根知底吧,他更願意相信是醉劍翁的另一個弟子尋仇來了。對醉劍翁的弟子認輸,算不得丟人,溯本追源來說,兩人武學也算出於同門,關豹認為這認輸隻是輸在武學。隻是這等年紀武學輸給一個少年人,說出來並不光彩,庭院深深,說出來,不過是給一人聽去,再者,活著!才有機會,關豹斜眼看著庭院的假山盆景,眼神撲簌迷離……
“關叔,我來並不是和你一較高下,我隻想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滅我全家?”秦嘯風並未抽離手中的劍,滿腔仇恨的話語,讓緊握劍柄的指關節隱隱泛白,手中的長劍不斷的顫抖著,微微沾到關豹的衣擺,關豹有心閃避,深怕秦嘯風激動之下,傷了自己,卻又不敢動的太多,尷尬的欠著腰,稍稍偏離了劍鋒。這一聲聲關叔叫的倒真像那麼回事!難不成真的是秦嘯風?不可能啊,當年那一掌,取其要害,用盡全身真氣,饒是武林成名之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必然斃命,秦嘯風一個黃髫小子,又有何能耐,保全一條性命?但是仇恨做不得假,關豹心中糾葛,是秦嘯風?不是秦嘯風?
“你真的是小風?”關豹試探的問道。言外之意便是,你如何能證明你是秦嘯風?
秦嘯風行走江湖也算有些時日,多學的沒有,弦外之音倒是能聽出一二,士別三日,當非吳下阿蒙,更何況他們一別近十年。“關叔,當年揚州火起,我蜷縮在柴房灶下,是關叔你舍命將我救出,此等大恩,銘刻於心。嘯風今生沒齒難忘。若是沒有關叔你,也就沒有今天的嘯風,過去的事情都讓他過去吧,嘯風今日前來,便是想知道,當年,到底誰是加害我全家的罪魁禍首。”秦嘯風說出了這麼一番話,意在向關豹闡述,第一我找你不是為了尋仇,第二你我之間的事情一生一死早已相抵,第三你今日落入我手中,不會取你性命,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當年的一些事情。
“哎,小風,你果然是你父親一樣,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關叔當年一時鬼迷心竅,承蒙你大仁大義,不計前嫌,關叔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如今你也算長本事了,好……好。我大哥的仇終於得報了。”關豹虛情假意的抹了抹幹巴巴的臉龐,似在擦拭眼淚一般。秦嘯風見關豹如此神情,將手中的長劍向下低了幾分。
“關叔,到底是誰?”這麼多年,是秦嘯風第一次這麼接近真相,所以尤為急切,不是多年的磨練,此刻恐怕早就亂了方寸。
“我問你,秦家坍塌,誰人獲益最多?”關豹故弄玄虛的問道,實則在引導秦嘯風,盡量將故事編的盡善盡美,要知道,罪魁禍首,不過就是站在秦嘯風對麵的關豹。關豹此刻相信了這少年人便是秦嘯風,那麼就更不能放過他,謊言編的再美,終究會被真相戳穿。
秦嘯風認真的想了想,那時年少,又哪裏知道誰人能從秦家的倒塌中獲利,顯然關豹的引導是極其失敗的,秦嘯風緩緩的搖了搖頭,關豹心中大怒:“賊小子,到現在也沒個長進。難怪會被我騙,不過話說回來了,但凡你聰明一點,我又怎能騙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