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香味彌漫在山腳下,在西北坡上覓食的狼叔不知不覺被引誘了過來,它知道自己是在做越界之事,可終究敵不過饑餓的衝動。
深秋之後,狼叔將會麵臨一段艱苦而又長久的考驗,所以它必須為自己儲存上厚厚的肥膘和充足的食物。山下的誘惑太過強烈,狼叔隻能埋伏於深草蘆葦中,伺機出動,望著眼前的一切,“幼崽相歡,其樂無窮。”曾幾何時,身邊也曾這般熱鬧,若不是人類的重重威脅,步步逼迫,狼族的命運何嚐不是逍遙樂活?饑腸轆轆的感覺再次將狼叔拉回到現實中,眼前的蘆葦成了它的屏障,屏氣遠觀,靜默以待。崖洞口的那隻大鳥要比狼叔幸運得多,它肆無忌憚地混入少年們的腳旁,小心翼翼地啄食著殘渣碎末,一蹦一啄,吃得甚歡。
大家飯飽之後,可以自由活動一會兒,女生們負責將碗筷拿去洗刷,男生們則負責將灶台裏的餘火熄滅,小艾和趙月端著碗筷向著河邊走去,有幾位老師和些許的女孩子們已經在河邊了,她倆隻好向著西邊走去,在那片蘆葦叢前停了下來,小艾怔怔地望著河水,心裏泛起一絲畏懼。
“下午如果不上課,那該是多美好的事,是不是?”趙月問著小艾。
一陣沉默之後,趙月將手上的水彈在了小艾的臉上,小艾一驚,“什麼?”
“在想什麼呢?筷子都飄走了!”
“沒想什麼,就是有點累了。”小艾不知道怎麼去表達現在的心情,隻好低下頭來。
“不舒服了?你今天就應該請假,要不要我和老師說一聲啊,艾丫頭,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沒事啦,可能是剛剛吃飯太急了,都怪你煮得那麼香。”小艾俏皮地說道,小心翼翼地蹲在河邊,謹慎地幹著手裏的活兒,完了便站起身來,想要去分擔趙月的活兒。
“不用了,我這也不多了……你還是站那邊休息會吧。”
小艾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去那邊看看,摘幾片蘆葦葉過來。”說著,便向那邊走去。
秋天的天空格外高遠,水洗似的明淨讓小艾的心裏敞亮了許多,明晃晃的河水裏倒映著湛藍的天空,小艾不禁想到“世界上會有畫家畫出這般美景嗎?”便仰起頭,閉起雙眸,緩慢而又享受地深呼吸著,任憑暖陽地照射。
小艾慢慢睜開眼,望著河對岸的山林,當目光漸漸收回時,卻發現貼近山腳的蘆葦叢中赫然趴著一頭“巨犬”,灰色毛發厚而密實,錐形雙耳直豎其上,背壯如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物,小艾隻是天真地認為它是一隻大狗。恰逢此時,狼叔抬起了頭,目光撞上了小艾,它認出了她……
小艾出奇地鎮靜,遠望著那雙閃著綠光的眼睛,見它猛地掉轉身軀,瞬間消失在了葦葉叢中,那個寬大厚實的背影讓小艾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心裏並未生出絲毫的畏懼感,異常冷靜地直視著它的存在,思緒被一陣喊聲拉了回來……趙月已經在扯著嗓子喊她了,小艾這才回過神,往回走去。
“你站那邊發什麼呆啊?”
“我……我在享受陽光,洗好了吧,那我們走吧。”小艾顯得有些窘迫。
“恩,你摘的蘆葦葉呢?”
“沒摘……對了,月兒,你大哥不是喜歡養狗嗎?那種身軀特別龐大耳朵是三角形的狗你們家養過嗎?”
“你說的是狼狗吧,家裏就有一條啊,被圈起來了,因為我爸擔心它會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