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犬並未睡著,它聽見狼叔回來的動靜內心是竊喜的,至少證明它並沒有被拋棄,於是抬起頭向著狼叔嗷叫起來,阿泰回過頭,看見小犬意有所言的目光,便叼起野果向它走去,小犬激動起來,連叫聲也慌亂了,急著從草堆上下來,卻一不小心滑了下來,缺少了一隻腿終究還是不方便的。
落地後,又哼叫起來,估計是被摔痛了。
阿泰放下食物,徑直將小犬叼至食物旁,小犬聞了聞,又望望狼叔,不肯吃,阿泰索性自己吃了起來,流淌出的果汁滴到地麵上,小犬將它****了,這才發覺果子的美味,沒一會兒,小肚皮就鼓脹起來了。
吃完後,阿泰叼起小犬,帶著它出了崖洞。
遠處想起鷹的叫聲,綿延悠長,在長空盤旋……見到那隻身體殘缺的小犬,長相頗似阿泰,俯衝靠近又急速離開……
阿泰當然不知道這樣的叫聲意味著什麼,它的心思全在小犬身上,來到山上的平坡處,它將小犬放在平地上,爾後,就趴在一旁閉目養神,小犬在一旁探看草叢裏的小世界,慢慢地挪動著自己的身體。
一上午的課程小艾都是魂不守舍的,爬山的那天下午因為孫飛的車不見了,四個人找遍了村子也不見車上的半塊鐵,小艾心裏比孫飛還要清楚,回家後免不了要被孫阿姨一通責罵,當然,責罵的對象是孫飛,可這車的最後使用者是小艾,她又怎能安心?
趙月這兩天請假,沒有去學校,放學後獨自往家走的小艾心裏躁動不安,尤其是想到要走過孫阿姨家的門口時,要有另一條小路可走她一定會選擇走那條小路,心裏開始忐忑起來……
正當路過派出所時,小艾不經意地一望,猶如“柳暗花明又一車”,她回轉身,悄悄地趴在鐵門上,努力地探著頭,仔細地辨認著裏麵那輛被鎖在鐵欄旁的車……歪掉的車籃、鏽跡斑斑的座尾,“沒錯!肯定是孫飛的車”,小艾喜出望外,連忙向家裏跑去,跑到孫阿姨家,見孫飛還沒回來,小艾便將昨天的事情和剛剛的所見一口氣告訴了孫阿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家孫飛就是嘴太硬了,死不認錯,小艾,你這就和我去趟派出所,就當是為我做個證,咱去把車領回來!”
說罷,孫阿姨解下圍裙就拉著小艾向派出所走去。也許這件事對大人而言隻不過是像丟了件衣服一樣,無足輕重,可這對小艾而言就像是自己身上的一道傷口,想起來便會隱隱作痛,就像這樣的痛大人根本就不能體會一樣,也許有人會說“不就一輛車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往往這樣說的時候還帶著一種不屑的語氣,可這輛車在孩子世界裏的價值遠大於在大人世界裏的價值,他們不明白,“丟車”的背後是一種承擔錯誤和彌補錯誤的責任,正是這樣一種責任讓小艾覺得煎熬。
也許是骨子裏的那份責任心在作怪,小艾覺得自己必須去領回那輛車。
讓人意外的是,偷車的人竟然是傻子,他正被手銬鎖在走廊上,小艾見了他,腦子裏又想起那天的一幕幕……
在詢問室裏,孫阿姨嘰裏呱啦說了半天,後來,警察問了小艾幾句話後便讓她們把車領了回去,推起車,小艾心裏這才舒了口氣。可傻子的出現卻提醒著小艾昨天遭遇的事情,“高高的鐵網,拉石子的大車,滿臉灰塵的大叔,人影難尋的采石場……還有消失在叢林深處的背影。”斷斷續續地在小艾的腦海裏浮現,她潛意識中感覺到傻子的命運和采石場牽連在了一起……而這些就像夢似的,飄進了平淡的生活,卻不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