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明明死了,怎麼會……”軒妗不愧是做了多年的帝後,神態心緒很快就掩藏好了。
“你就別問那麼多,還是專心療傷吧。”朵朵放下她,給她蓋好被子便出了房子,飛向雪山。
身後的屋子轉而消失不見,外罩的一道乳白色光屏也隨之消失。
雪山最偏僻的一處角落裏,一個女子推開被雪覆蓋的洞門,走進去。
她坐在石床上打坐療傷。
屋內溫暖如春,家具齊全,儼然一個小家。
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虛汗如雨,胸前一灘墨綠色液體滲透了衣裙,她的身邊原本應該是乳白色的光暈,現在卻變成了淡白色,幾乎透明。
雖溫暖如春,卻唇白齒寒、瑟瑟發抖。
她用心頭之血喂以食用,匆匆點穴之血,失血過多再用法力打坐療傷,怎麼受得住。
她的胸口隱隱作痛,一動就痛得難以呼吸,頭皮發麻,心跳加速。
身體本就虛弱,又如此以精血喂以他人,耗精費神,就算是神也扛不住這般損耗……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雙眼,墨瞳幽深,飛身奔向小屋,再次劃破心髒位置,將血接滿一碗喂著又昏迷過去的帝後娘娘軒妗。
三日三夜,她都這樣渡過:軒妗醒了,就讓她躺著休息,自己回雪山打坐療傷,軒妗昏睡,就飛身趕來讓她再喝自己的血。
來來往往,反反複複。
而這期間,她們再無言語。
第四日天剛亮,她就給軒妗喂了最後一次血之後,軒妗開口了:“你跟她一樣。”
“嗬嗬,怎麼一樣。”朵朵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的母親。
“為了心愛之人,可以不顧一切,甚至犧牲自己;也因為心愛之人,委屈了自己卻無一句抱怨。”軒妗由衷歎道,“你們一樣善良、寬容、可以為了在乎的人放棄一切。”
“娘娘何故讚美情敵。”朵朵知道她此番話的原因,也知道她如既往的神通廣大什麼都知道,“娘娘病好了,可以回去了,想必陛下和殿下非常想你。”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兒,我會非常樂意你跟湮兒在一起。”軒妗下床,活動活動昏睡許久的身子。
“如果我不是他的女兒,那帝後娘娘現在也就不是帝後娘娘了,我和他也就不可能活在這個世上,若是活著,也是以自己的真實身份活的非常幸福。”朵朵淺笑,巧笑倩兮,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軒妗長歎一聲,再無別話。
她活到這時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啊……
女子一襲紅衣無風自舞,墨發高束,翦水雙瞳漆黑幽靜,麵色紅潤,紅唇微抿,冷淡地看著麵前相似的父子倆,身旁一位麵色紅潤,美豔動人的女人。
“帝後娘娘如今病愈,陛下是否應該兌現當日承諾。”
“這是自然。”天帝微笑點頭,伸手將帝後牽到自己身邊仔細端詳。
“好,如若相見,已是陌生。希望陛下能夠勸服殿下,不要再來找我。”朵朵大笑轉身。
一滴晶瑩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