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半才知道,這部電影是莊宜看過的,偶爾意意有沒看懂的地方,也會轉頭問她,莊宜都好脾氣的一一和她解釋,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過一丁點的不耐煩,意意覺得親近,不自覺的就朝她靠近了一些些,但彼此之間的距離,仍舊保持在適度的半生不熟的朋友關係上。
看片尾的時候,莊宜已經幾次留意到樓上,從進來到現在,就沒有看見小白下樓過,她很有耐性的陪著意意把整部片子看完,說了一聲後,便上樓去了。
站在門口禮貌的敲了敲門,裏麵沒人回應,她往門扉上湊近一些,輕聲問:“小白,你在裏麵嗎?”
仍是沒有人應。
莊宜心裏咯噔一沉,想都沒想的把住門把手,往下一壓,慌張推門進去後,卻看見小白正坐在靠窗擺放的書桌上寫作業。
她鬆了一口氣,“你在呀,我叫你怎麼不出聲呢?”
小白一眼也沒看她,將手中的作業本翻了一頁,“意意進我房間是從來不會敲門的。”
莊宜往他走去的腳步瞬的僵住了,很快又再邁開步子,僵緩的臉色也回暖許多,她自作主張的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小白身旁。
“那你是知道來敲門的是我,才不開門的嗎?”
她問的語氣很溫和,一點也沒有質疑的成分。
小白握筆的手頓了一下,麵上要是說有變化的話,也僅僅是眉頭皺緊了些,抬頭看來的目光雖說不算不友善,但也不是應該麵對媽媽時的眼神。
太過清冷,不抗拒,但眼眸內神色過於寡淡了些。
像是在看著一個比較讓他討厭的陌生人。
“你知道我不想見到你,還老是來我麵前幹什麼。”
“怎麼了?”莊宜看著他,“是不是因為我要結婚了,所以你不高興了,怕他對你不好?”
小白撇開眼冷笑了一聲。
笑聲直直的落在莊宜的心頭上,畢竟是疼愛了那麼多年的兒子,稍微的情緒波動都能輕易的牽動到她。
“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好不好,這兩年你突然就對我很淡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白手勁忽然一寸寸的攥緊,緊到手背的骨骼都凸了起來。
“你不是愛那個人愛得很嗎,眼裏隻有他,也隻相信他嗎,都要結婚了,現在才來問我怎麼了,問了能改變什麼?”
莊宜默了默,細細的解析小白話裏的意思,她怎麼聽,都覺得小白是在吃醋。
“好啦,我就是結個婚,以後也會對你好,他也會對你好,我不光相信他可以做一個好的後爸爸,而且我也愛你啊,相信你啊,不是說結了婚後,我就和你劃清界限了。”
“相信我?”小白扭頭看她,臉色冷硬非常,隱隱的,似乎有一絲笑意,“我第一次跟你說,季東成打過我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相信我?”
莊宜一怔,晃過那麼一絲不可置信,然而隨即,就又微微笑開,“就為了這個,你就跟我鬧了兩年的脾氣,那時候你才三歲多,能知道什麼呀,況且你身板也小,我平時抱你牽你的,都要注意力道,更別提一個從來沒帶過孩子的大男人了,東成他怎麼可能打你,在我麵前,他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