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2 / 2)

我最後隻來得及趕在明蘭再次見周公之前問了一句:“你們昨晚查崗了?”聽到明蘭迷迷糊糊地說:“大偉給你送東西呢,等好長時間!”

我呆住!

一切,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像酒精入腹,或許當時,能給人留下各種各樣刺激的感受,卻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淡去……

盡管,在後續的日子裏,我陸陸續續想到了,這件事情當中,實在是包藏著許多許多我無法索解的奧妙和玄機。

比如,那一晚,既然“他”完全清楚地知道我的名字,那麼,他的出現,便不再像是一個純粹的偶然,而多少帶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他究竟為什麼找我說話,又為什麼約我單獨喝酒?

又比如,酒會上,幾乎是甫一見麵,他便伸手抓我左手……為什麼專門抓左手呢?真的隻是一個純粹的無心之舉?

再比如,那件風衣……那件直到我在醫院醒來,依然包裹著我的身體的溫暖的風衣……那一晚,喝醉了之後,那個送我回醫院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不是他?他又如何知道我正在住院?

疑惑很多,而他,便如同一塊投入湖底的冰塊,“倏忽而至、噶然而終”,瞬間在湖水中融化了身體,沒有留下任何一點可供我追尋探究的線索和痕跡。並且最最重要的是,無論我如何殫精竭慮地苦心挖掘,也始終無法從自己身上挖出什麼足以引人埋設圈套的“利用價值”!

或許,他真的隻是無意之間,從某個意外的渠道獲悉我的名字吧,如同……他從簡介上獲悉會所老板劉昌平的名字!

或許,隻是在我喝酒的過程中,曾經無意之間把名字告訴過他——醉酒之前最後一部分記憶,我至今不是特別明朗,不排除曾經告知了他姓名的可能性!

如今想來,有些後怕——我的酒量,畢竟不若自己曾經以為的那般“無堅不摧”。我會喝醉,如同世界上所有人一樣,達到了某一個臨界點,便會醉倒,醉得人事不知!

幸好,總算守住了最後的底線,挑了蜻蜓姐的酒吧,得到了這位仗義大姐的照拂。隻不知她究竟是哪裏起了誤會,後續一段時間,持續以為金光是我的男友,不斷拿著打趣,完全無力分辨!

……

出院之後,金光很快便傳來了消息,說梁先生出國去了,臨走前吩咐,讓我到梁氏的公關部接一部分翻譯的活,先從最基礎的開始,循序漸進地慢慢來,並且還特別交代,即便我剛開始不熟悉,翻譯出現問題,也不許大家刁難——感謝上帝,他終於良心發現!

大約是金光暗中照拂,我從梁氏兼職獲取的翻譯報酬是市麵上的好幾倍。我的生活水平也因此,從“溫飽”一躍而至“小康”。我心存感激,隻要金光在北京,總想辦法請他吃飯,一口一個哥哥,叫得他笑逐顏開。

而李教授也因為牽連我受傷之事,對我格外照顧,不但允許我如期參加期末考試,更時常縱容我混跡於他的博士生和碩士生隊伍中間,在心理學臨床治療方麵教給我一些實用性知識。尤其是關於深度恐懼症方麵的研究,李教授毫無疑問是我國學術界的超級大牛之一,手裏有大把資料,大把實際病例,無論觀察測量還是統計分析都能采集到第一手材料。他既願意盡心教我,我又確實對學習和研究都抱有濃重興趣,舍得盡心投入,雙方一拍即合,自然進步神速。

在他的悉心指導下,我的第一篇學術論文公開發表了。雖然還很稚嫩,雖然隻是在一般刊物上占據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小位置,但李教授親切地表揚了我,說我很有“學術潛質”!

如此看來,茶館受傷一事,於我而言,倒是因禍得福了!

起初的一段時間,被“他”握過的手上,還會殘留一些莫明的溫度;午夜夢回,無法入眠時,偶爾也會小心地起身,翻出那件被我小心疊放在箱子最深處的溫暖的風衣……但隨著我每天勤洗手,勤勞動,就這樣,洗刷刷,洗刷刷,One、Two、Three……梁氏的英文材料源源不斷地湧來,因為主業是進出口,這些材料大都涉及經濟和商業,於我而言,是徹底陌生的領域。我一頭紮進經濟學專業英文詞典中勤學苦練,每天起早貪黑,忙得腳不落地,漸漸地,便把那個人給逐漸淡忘了……

不知不覺,在梁氏兼職已經一個多月了,抬起頭來,寒風凜冽,雪花漫天,聖誕節就快到了!

我走到郵局,把偷偷編織的一條圍巾匿名寄給了薑俊偉,對著郵筒說了一句:“大歪,謝謝你深夜到醫院給我送東西……”閉上眼睛,許下願心,希望來年,我心愛的男孩和他心愛的女孩——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