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間便歇斯底裏地爆發起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不要再問我、不要總裝出一副聖母的樣子居高臨下地俯視我!我知道我犯賤、我知道我有病、我知道愛上一個有婦之夫是自討苦吃……但我控製不了啊控製不了……”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我先是被她不可理喻的指責給氣到了,待聽清了她話裏的意思,則是整個兒地被嚇傻了。她、她、她剛才說她愛上了……有婦之夫?
這丫頭簡直是、簡直是……我順手操起一個抱枕,劈頭蓋臉地往她身上砸下去,大聲地吼她:“你說你愛上了誰?一個有婦之夫?當小三很爽是吧?很刺激是吧?你他媽還真是賤到骨頭裏去了,還好意思在這裏假惺惺地傷心作秀。你他媽……”別說,此時此刻,本姑娘我還真的就想“聖母”一回,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鄙視她、蹂躪她、踐踏她!
直到把她打得終於停止了哭泣,我才恨恨丟開了抱枕,直起身來,鬆鬆手腕,冷冰冰地說:“你確定不要大歪了是吧?我要!我現在就去找他約會……”幾步串到門邊,呼啦一下子拉開了門。
明蘭飛快地便撲了過來,直撲到我身後,抱住了我,說:“你不要去……魯西!你不要去……你幫幫我啊!幫幫我……”又是一陣不受控製地嚎啕大哭。
我很想抽她兩個大耳刮子,真的!因為一直把她看作姐妹,也因為親自看著她和大歪一路走來,我很惱火於她現在的搖擺不定、脆弱表現。
我努力地順了順憋在胸口的怒氣,咬牙看著她,恨恨說:“哭什麼哭?哭能解決問題嗎……”然後,聽到明蘭嘴裏飄出來一句攢弱無力的話:“我想喝酒……”
她想喝酒!
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建議,不是嗎?
很好,我也很想喝酒!
我毫不猶豫地立即帶著她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吧。
天地作證,我現在身上唯一僅存的錢便隻夠痛痛快快喝一頓酒而已!錢花光了,明天大約就隻能喝西北風。可是,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明天那麼遙遠的事情……我管得了嗎?
在用喝礦泉水的速度喝下了兩瓶啤酒之後,明蘭終於抽抽搭搭地開口了:“魯西,你還記得,大三剛開學的時候,我跟你說過,見到了一個長得很帥、很帥的男人……?”
我記起來了,那個時候,我還開玩笑說,如果她被人迷死了,就應該把那個新款的MP4留給我。隻是,真的,這一類的玩笑話,經常在我們宿舍飄蕩,我從來也沒有當真;從來都不敢相信,她在那樣愛著薑俊偉的時候,僅僅因為一個男人漂亮的外表,便輕易地發生了動搖。
“他是個商人,所以……需要跟我父親搞好關係!”這是明蘭第一次在我麵前提到自己的父親,措詞極其含蓄委婉。“當然,我第一次見到他,倒真的是純屬意外。那天,他來到咱們學校,大概是談什麼項目吧,好幾個學院的院長都在旁陪同……對了,好象當時,你們院的李教授也在場!”明蘭順著思路告訴我,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是在大三剛開學的那次校企聯誼會上。明蘭當時是以禮儀的身份與會,現場便對這個男人極有好感,不料很快,這個男人居然上門拜訪她的父親,此後,又頻頻在各種場合多次相遇,兩個人之間,自然便有了來往。
我吸口氣,勉強壓住自己的脾氣,問她:“這麼說,去年年底……你跟大歪在農家樂吵架,事實證明,大歪並沒有冤枉你?”
明蘭黯然地歎了口氣:“因為他說過會聯係我,可是……一直沒有!”
我撈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避免自己伸手過去掐住她。這種至少是在精神上“腳踏兩條船”的離心狀態,居然已經持續了大半年……這個臭丫頭,究竟把大歪當什麼?虧我那個時候還急得不得了,忙著在他們之間穿梭調和,結果,親眼看著自己編織的圍巾被絞碎。
我想起那條圍巾,心裏一痛,忍不住恨恨問她:“你就因為那個男人長得帥,所以……?”
“他精通好幾種外語,會彈鋼琴、會拉小提琴、品位極其優雅……”明蘭一邊說著,眼睛裏不自禁地便露出一種向往的神采。
我沒好氣兒地說:“如果每個人都能含著一把金鑰匙長大,估計大部分人也都會長成那樣……明蘭,優雅不能當飯吃!”
“可是他做著極大的生意!”明蘭一句話讓我閉了嘴。優雅的確不能當飯吃,但“大生意”卻決然可以讓人吃得很飽,飽到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