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那樣優渥的出身、那樣驕人的容貌、那樣聰明的頭腦,為何偏偏自尋煩惱?
我問大歪:“你知道明蘭家住哪裏的吧?”
他警惕地看著我:“你想幹嘛?”
“你不至於把她就扔在這裏不管吧?”
“我得護送我老婆回家!”
“切!”我又踢他一腳:“對我的酒量這麼沒信心!”
“不是酒量,而是你的腳……”他盯著我的腳:“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剛才不停換腳……”
呃……被他發現了?這家夥,還真挺細致體貼的。我腳上這雙是新鞋子,今天第一天穿,又在場子裏陪章靈娟敬酒,來來回回折騰許久,結果,一不小心,腳後跟被蹭破了一點點皮,落地就疼,不過……
“你快送她回家吧!我一會兒就打車回去,真沒事兒!”我又問一次:“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家住哪啊……”
“知道!”他歎氣,有些猶猶豫豫地說:“當初曾經送過她一次兩次……”
“那不就結了!快去吧!”
他低頭看明蘭,許久,終於又抬頭看我,斬釘截鐵地說:“等著我。我馬上回來接你……”
“不用了!接來送去的多費事兒啊!”我揮揮手,看他臉色實在不好,趕緊換上笑臉安慰他:“送完她,你直接回我宿舍,咱倆一起夜宵!”
他這才終於雨過天晴的樣子,俯身抱起了明蘭。
他的態度,多少有些讓我疑惑……他、他、他難道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明蘭了?
不會吧!
我總以為,這些年,他雖從不在我麵前提起明蘭,內心深處,必定是深深牽掛著她的,所謂“萬裏追隨我的腳步”也不過是一種受傷之後的變相散心。他們這一段愛情,是我一手促成、親眼見證的,從來都堅定不移地相信大歪同學是在明蘭身上傾注了十分真心、無盡熱情的。
這些年,他對我親熱無比,反複表白,隻是表白的次數未免太多了些,所以,我從來也沒有當真。難道說、難道說他竟然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愛我?!
我趕緊甩頭,不敢沿著這個思路繼續。
再說吧!一切……等以後再說吧!
終於把一切搞定了,我疲憊地捶著肩膀,走出酒店提供的新房,乘電梯下到底層,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腳磨得厲害,我呲牙裂嘴、一邊吸氣、一邊慢慢地落腳,誰知越小心,越出錯,下台階的時候,我不過稍微偏了偏腿,一個落腳不穩,身子微傾,便忽然被一個約莫七八歲光景,迎麵跑過來的的小孩子撞上。
“砰……”小孩晃了晃,我也晃了晃。
我們倆驚險地站在階梯上搖晃,而對方的身份是——祖國的花朵!
我趕緊下意識地伸手護住小孩子,結果能力遠遠比不上愛心……我抱著小孩,身子一歪,臀部已然重重著地,接著是背。我幾乎是橫向地沿著台階撲簌簌直下到最底,整個背部被摩擦得慘不忍睹……還好,懷裏的花朵沒事兒!
小孩的家長趕過來了,迅速從我手裏搶過小孩兒,噓寒問暖。
我也想問問孩子的情況,無奈整個人摔得大有靈魂出竅之勢,唯獨大口喘著粗氣,根本無法開口。不等我起身,一抬頭,小孩的父母已經萬分緊張地抱著小孩奔停車場去了!
呃……就這樣簡單了結了?也算幹脆!
好不容易翻身爬起,拍拍身上的塵土,腳一落地便鑽心地疼——原先不過是蹭破了一點皮,現在可好,似乎連腳踝也出了點問題。
我不知究竟傷得如何,不敢再隨便亂動。好在,經過方才的一番驚險演出,我已經連滾帶爬地“滾”下了台階,雖然狼狽不堪,卻已然身在道旁,可以打車了。我伸手攔車,誰知一連過去了四五輛車,車上都坐得有人。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無聲無息地滑過來,在我麵前停下。然後,我尚來不及抬頭看清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人,便陡然聽到了兩個字:“上、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