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37 章(2 / 3)

一千多個日子,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其實,真的已經足夠讓我把所有痛苦都重複到深刻,繼而,再把所有不滿提煉成憎怨!

漸漸地,痛苦和憎怨之外,竟還有許多許多的空閑時間,無其他新的痛苦和憎怨可以填補,於是,另外一些場景和畫麵,體味和溫度,便開始不知不覺,絲絲滲入……

他從不願幫我搓背,卻喜歡幫我洗頭,坐在浴池裏時,坐在我的身後,倒一捧散著香氣的洗發露,慢慢揉在我的頭發上,慢慢讓那些半透明的液體在他的指尖,漸漸變成泡沫。

他說他喜歡看到這樣一種變化——看著一件東西,從一種“固定不變”漸漸轉為“變化無方”,隱約間,總讓人看到某種閃爍的希望!

浴池很寬大,橙黃色的波磚看起來光潔涼滑,但奇異地,當真坐上去時,卻十分地契合身體,穩定而帶著淡淡溫度。揉搓頭發的時刻,他的手臂貼在我的背上,一上一下,讓我止不住地,全身上下,酥酥麻麻……總是有種轉身偷襲他的衝動,方一扭臉,卻總是被他毫不遲疑地輕輕推回去。

他從不在水裏侵犯我,一定要用浴巾擦幹彼此身上的每一粒水滴,然後才在某一個不經意地彎腰扭頭的瞬間,猛地把我撈起來,有時扔上沙發;有時扔上床鋪;有時就……幹脆直接放倒在厚絨的地毯上。

他時常緊張疲憊,而見到我時,又總喜歡折騰,號稱“以疲解乏”,我聞之無語,卻無奈總是輕易被他挑動欲望,避無可避。每次折騰到精疲力竭時,抬頭對望,看著彼此的大汗淋漓,嗅著空氣裏,彼此深度融合的淡淡氣息,再度靜靜相擁的片刻,總是分外地感覺到彼此迷戀,天地間,漫著某種無聲的甜爽和寧謐。

重新洗好澡,他斜倚床頭,輕舒手臂,將我輕輕攏在懷裏,輕而溫柔地親吻我的後頸和臉頰,輕而放鬆地同我說話。一般很少說公司的事兒,倒是會跟我說世界上,什麼地方最美,什麼樣的東西最為好吃。

他抱著我睡時,定必除去彼此間的所有衣物,袒懷相擁,肌膚相觸;無論寒暑,鮮少用空調,被子有滿滿一櫃,各種厚度,但無論如何,總是隻蓋一床;床上不能有任何異物,便是電話,也定必收在旁邊的床頭櫃中;床單定必是每日一換,一色地上好棉質,一色地純青;枕頭寬大而舒適,比平常人家的約莫要寬出一半有餘,靠上去,感覺就是靠在一堆極致柔軟的鵝毛裏。

醒著時,他喜歡從背後抱我,彼此半曲著身體,在大床上,合成一隻弧度好看的月牙;睡著後,卻又總是喜歡把頭靠在我的胸上,而不是相反,讓我枕著他的臂膀。我低頭,親吻他的發角,看到睡夢中,噙在他唇邊的,是一抹放鬆而純淨的淺笑……

至今猶記得,那一次,在麗江鬧了矛盾,重見時,心中不舍又憤懣。當我伏在他的背上,用牙齒,狠狠咬開他的皮膚,咬出一抹殷紅。他把我撈下來,攬在懷裏,說的是:“你聽清楚了,魯西!這句話,我這輩子隻會說一次——對你,我是認真的!”

那個時候,其實更想聽到的是某種承諾,比如他唯獨愛我,或者,更肉麻一些,一個天崩地裂、海枯石爛的瓊瑤式的告白!

然而,他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由始至終都未曾對我開口言愛;由始至終,便沒有對我說過任何一句專屬於情人間浪漫而甜蜜的話!

他喜歡用手指、用眼神、用嘴唇、用牙齒,用粗暴快速讓人暈眩卻又甜蜜到不可思議的的行動來傳遞自己的觀點,即便在溫柔撫慰我時,亦隻說——對你,我是認真的!

相依時有所不甘,分別後慢慢回味,方漸漸體悟,對他來說,於我而言,斯情斯景,一個愛的宣誓,倒還真真敵不過“認真”二字!

陸陸續續聽媛媛和何太太談到過一些他的成長往事。優越而富足的大家族中,優秀而庶出的孩子,如同古往今來無數故事中的同類人物,不惹紅塵便自然是煩惱纏身;不戀爭鬥而自然地傾軋不休。若是柔小,便將永存於陰影之下,被踩入泥土化作塵埃;若是強韌,則早晚定必是用盡一切力量攀附藤蘿,步步向上,如此方可確保自己生存,甚或終於收獲陽光。表麵上風光富足,實則步步凶險;表麵上翻雲覆雨,實則危如累卵……

猶記得,那一次,坐在簋街的小店裏啃麻辣小龍蝦,他認真地看著我,認真地說:“我跟其他女人交往都是別有所圖的,或者要借助她們的名望;或者要借助她們的身份,所有交往背後都隱含著商業目的,所謂緋聞,隻是一種成本較低的宣傳而已……隻有你,我的西西,隻有你是我真正珍視且極度愛惜的,自然不會有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