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之際,那人卻看著天婈的臉愣了愣。
眼神裏除了疑惑竟還有一絲畏懼,手上不由自主地鬆了一鬆,小拾機靈地抓住這一瞬,使出唯一會的防身術,幻化出一把木箭射穿那人手臂,那人吃痛放開天婈閃到一旁,警惕又戒備地望著小拾,抽空又疑惑地望了天婈兩眼。
天婈見她胸脯起伏,身材窈窕,手腕纖細,身上散發出淡淡幽香,原是個女賊。
“你是什麼人?”小拾厲聲喝道,若不是聲音太過稚嫩,還頗有些王族的威嚴。
女賊輕笑了下,垂著受傷的手靠在牆上喘著氣,鮮血順著牆壁流到地上。她並不答話,隻一雙眼睛冷冷地轉了一圈,忽然手一揮,地上的鮮血立刻幻化成無數朵玫瑰花向華玉飛去,天婈瞧出那花刺上有妖毒,凡人一觸斃命,神仙被刺中亦有損仙靈,忙呼道:“小心。”
華玉慌亂地飛身閃開,千萬朵玫瑰烏雲壓頂般朝她逼去,小拾緊張地用手捂上眼睛不敢看。就在華玉即將被玫瑰吞沒之際,女賊忽然收了靈力,數萬朵玫瑰花停在華玉身體不到一公分的距離,瞬間化作緋色的大雪紛紛往下落。與此同時,一條綠色的蔓藤穿過片片雪花向天婈襲去,那蔓藤似活蛇一般緊緊纏繞到她手上。
天婈渾身無力,被用力一扯,直撲向前,撞進一雙冰冷明亮的眼眸裏,眼眸的主人輕輕鬆鬆拿走她手裏的混元珠,還甚好心地一把將她扶穩,而後跳窗而逃。
華玉身形不穩地從空中落下,麵色慘白,連拍胸脯道:“嚇死我了,差一點點就被刺到。”
天婈見她那狼狽相,簡直連最基本的禦氣飛行都沒學好,終於忍不住問:“你是如何白日升仙的?”
華玉理直氣壯答:“我爺爺給我吃一顆丹藥,之後我就飛上了南天門。”
她爺爺,天婈再次佩服他!
也佩服太上老君!將如此重任隨隨便便就委托了。
混元珠就這樣被搶了去,華玉跟小拾望著一室狼藉大眼瞪小眼。天婈搖了搖破損的窗欞,夜風吹來,她這弱不禁風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忙哆哆嗦嗦地往床上爬:“你兩負責將它修好,我要睡了。”
鬧出這麼大動靜都沒人過來看一眼,約莫是被那人下了結界,這樣也好,省去許多解釋了。
華玉問:“那......那混元珠怎麼辦?”
天婈踢掉鞋子:“還能怎麼辦?你們這點低微道行隻能幫我修補下窗子,不是花妖的對手。”
“花妖?”
“恩。”天婈打了個嗬欠,拉開被子將頭埋了進去,思忖著花妖要那混元珠何用,宋岩早就投胎轉好幾世了。
其實她與花妖是老相識,幾千年前還在她的洞府裏住過幾日,吃過幾頓她燒的菜。
花妖燒得紅梅珠香味道甚妙!
若是天婈本來麵目,借花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從她手裏搶東西。她那會之所以有那麼一愣,約莫是看到玉璃月額上的若木花想起了天婈。之後也才有了那麼一絲畏懼。
算起來,天婈已經一千多年沒見過她了。如今看來,她雖成了妖,良知還算未泯,若不然,他們三個恐怕都已命喪黃泉了。
天婈與花妖這段淵源還得從箬輕說起。
箬輕是日神之子,卻是四海八荒最像風一樣的男子,無拘無束,瀟灑不羈,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天婈出生的時候,還是少年的他在仙族已經很有“名氣”,天上地下的神仙基本都聽過他的大名,見到他紛紛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