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她問完蘇夜黎,便想問青鳥的,被花妖那麼一破窗打斷了,而今還是要接上去的,便喚道:“小拾。”
沒有應答。
天婈又喚:“華玉!”
還是沒有應答。
再喚:“人呢?”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身長玉立的身影拿了根火折子披著月輝站在門口。
天婈用力一瞅,原是紀長安,再一看,窗戶已經恢複了原樣,那兩人已沒了蹤影。這才隱約記起剛剛似乎有人跟她告別,她剛好回憶到精彩一幕,還不耐煩地唔了一聲。
紀長安用火折子點燃桌上的燭火,燭光在他臉上跳躍,他殷切問:“可是要喝水?”
天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半夜起身,要麼喝水,要麼尿急,她不喝水萬一他問要不要如廁,那得多尷尬,虧得她反應快!
紀長安扶她坐起身,喂她喝了半杯水。其實天婈完全沒有嬌弱到端不起茶杯的地步,奈何說了兩遍自己來,紀長安都恍若未聞。天婈想起他說要好好照顧她的承諾,心抖了兩下,約莫他開始兌現了。
戰戰兢兢喝完水後,紀長安端著茶杯的那隻手將茶杯放下,環著她的那隻手卻依舊環在她背後,摟著不放。
天婈心裏一緊,壞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他該不會……
幸好紀長安還沒那麼禽獸,許是考慮到她還病著,隻摟了一會便放她躺下了。天婈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片刻後卻感到床榻往下一沉,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紀長安著了中衣正準備躺到她旁邊。
天婈連忙抬手阻止他:“男女授受不親。”
紀長安見她這副戒備模樣,眼神暗了暗,道:“璃月,你我終是夫妻。”見她沒有讓步的意思,幹脆撥開她的手,直接躺下裝傻充愣:“這樣我方便照顧你,那幾天你昏迷不醒,我都是睡在這的。”
天婈心道,我都昏迷了,管你睡在哪,左右這副身體是你家媳婦的,你愛怎麼怎麼。可現在本殿下的靈魂蘇醒了,萬萬不能與你行這同榻之事的,隻得道:“我一向不習慣與人同床......”
紀長安翻身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道:“那就學著習慣吧,外間那張床太硬了,我委實不習慣,不早了,睡吧。”
天婈憤憤地往裏挪了又挪,與他保持清清白白的距離,他爺爺的,你怎麼不學著習慣?
因擔心紀長安血氣方剛,一時控製不住做出禽獸之事,她又打不過他,如被他得逞,雖身體不是自己的,但未免會留下心理陰影,影響日後與蘇夜黎的夫妻生活。是以天婈既緊張害怕又忐忑不安,可在這般糾結的情況下,她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且這一睡,睡到日上三竿。
紀長安一早醒來,隻覺渾身疼痛。夜裏,他做了個挺悲摧的夢,夢裏他本來好好睡在柔軟舒適的被窩裏,一陣風吹來,將他吹到黑乎乎的森林裏,他困得眼皮打架,隨便找了塊稍微平整的石板,將就著睡了一夜。那石板硌著他渾身的骨頭疼。
夢醒了,疼痛的感覺還是那麼強烈。
天婈醒來的時候,紀長安已經沒了人影,幻兒過來伺候她洗漱,眉眼間幾分歡喜,幾分憂愁,天婈問:“怎麼了?”
幻兒欲言又止了半晌,終開口道:“小姐,你是不是原諒姑爺了?”
天婈道:“為何這樣問?”
“唉!”幻兒心事重重地歎了口氣,“奴婢一麵盼著小姐與姑爺恩恩愛愛,得到真正的幸福,一麵又擔心姑爺還是在做戲欺騙你。”
天婈朝她道:“你別擔心,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