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號,出了門向裏走到最後一間,右手邊就是。”他似乎看出我的尷尬,站在原地說道。
“謝謝!”我轉身離開,走了兩步,想了想又退回去。
他站在原地正愣神兒看到再次回來有點驚訝。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確定你是婦產科大夫?”
他露出微笑,說道:“本來是的,可是因為之前對別人解釋了一下什麼是性高/潮,而被領導扁到這裏。”
我臉一紅,轉頭就走。
他追出來,和我平行,說道:“我是開玩笑的。”
見我不理他,他又笑著說:“我剛到醫院,前兩天婦產科的兩個主治大夫都有事情,我臨時帶了兩天班。你別介意。”潛台詞就是,看見我這樣兒的忍不住就想逗逗?
我瞥了他一眼,說道:“我沒介意,我跟你很熟嗎?”說著,加快了腳步。
這一次他不再追著我,我回頭見他笑意不減,站在原地看著我。隻感覺身後一陣陣冷颼颼的風向我襲來,一轉身進了病房門,逃離這個男人的視線。
病房倒是寬敞幹淨,住著六個病人,其中隻有一個是腳傷,我走過去輕聲叫道:“劉春喜?劉先生?”
那人睜開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點了點頭。
“您好,我是集團總裁的特別助理,我叫蘇念錦,總裁特地讓我來看看你的傷勢,總裁現在人在上海,沒有辦法親自過來。”
那人一聽立刻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我將他身後的枕頭拍了拍,將他扶起來靠在上麵。
“謝謝……謝謝……蘇小姐,請您跟工頭商量商量,這一住院一個月的工資就這麼沒了,我家兩個娃的學費還要來張羅……”他有些激動,語無倫次的說道。
“劉大哥您放心,這件事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哎,我們一家子六口人,隻有我一個能賺錢,現在我受了傷,就等於沒有經濟來源……,哎,我為什麼要貪圖那一點兒近路,走那條沒修好的樓梯。當時我就在二樓,一夜沒睡,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以為從哪裏走會快一點兒,誰知道……”他捶胸頓足的說道,滿臉的悔恨。
我看過各種裝模作樣的人,有在酒吧買醉的,有消極自殘的,有揮金如土的,可是無論哪一張臉都沒有我麵前這一張真實。為了那一個月區區的三千元錢,他悔恨不已,捶胸頓足。那隻是楚江南的一頓飯錢,一瓶酒錢,那薄薄的一遝紙,卻能折了英雄的腰。
我心裏有一絲不忍,不由得從包裏掏出一千塊錢遞到他手上,說道:“這點錢你買點營養品吧。”
他卻連連推開說:“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這是我們總裁的一點意思,你拿著。”我將錢硬塞進他的懷裏,又囑咐了幾句讓他安心的話,轉身離開的時候看見那醫生站在門口,悠閑的靠著門邊笑意盎然的看著我。
我沒理他,開門走了出去。
他跟在我身後,說道:“想不到你還挺好心腸的。”
我站住,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關你什麼事?”
“我就覺得你挺有趣的,沒別的意思,你別對我敵意那麼大好不好?”他一直保持著笑容,說道。
我翻了個白眼,天下居然還有比楚江南還要自戀的男人,您哪隻眼睛看到我對您有敵意了:“我對您真的沒有敵意,再見。”
我說完,電梯正好發出“叮”一聲響,門打開。我走了進去。
電梯門漸漸合上,門縫裏男人一張看似純潔無害的笑臉還在原地,目送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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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醫院出來,又回到工地和包工頭交涉了一番,結果那人倔強的很,死活不肯讓步,我沒撤,隻好老老實實的給老板打電話。講述了工人罷工並且圍住工頭辦公室的事情。
老板在電話裏有些焦急:“你在現場?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