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我驚慌失措的向後躲去,他卻順勢壓了過來,兩個人滾落在了榻榻米上。他臉頰上的一滴血滴落下來,正好掉落在我的眼角,順著臉頰形狀蜿蜒成一道血線,讓我心痛到無以複加。

“楊毅,你放開我,別這樣!”我叫道。

或許是我們鬧出的動靜太大,外麵的服務員小姐推門問道:“先生……”

“滾出去!”楊毅抬頭,對著門口吼道。

聲音震得我愣在原地,渾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那個小服務員立刻退了出去,順便將包房的門給關的嚴嚴實實。

“楊毅你冷靜點兒!”我慌張的毫無形象的向後爬去,想要脫離他的魔爪。

他卻猛的鉗住我的雙腳,將我的身體往他的身邊一扯,順勢用腿固定住我的腿,堅硬的膝蓋抵住我大腿的軟肉上,疼的我眼淚直往外冒。

慌亂中,我雙手胡亂的抓起一個硬物,想要往他頭上砸去。就在我舉起的那個東西的時候,震動和電話鈴聲猛的同時響起,嚇了我一跳。他似乎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愣住,眼神中有那麼一絲的迷茫,深深的看著我,流溢出憂傷而絕望的光。我這才發現,我剛才胡亂抓到的東西是我的手機。

“楊毅,你冷靜一下。”我連忙伸出一隻胳膊擋在他的麵前,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他似有些舉棋不定,還坐在我的身上,雙腿緊緊的壓著我的腿。我不敢劇烈的反抗,生怕再次激怒到他,隻得就著這個姿勢按下接聽鍵。

電話那邊是一陣壓抑的沉默,之後,張蠡的深沉暗啞的聲音傳來:“蘇,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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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遭電擊的愣在原地,電話從手邊脫落,落在榻榻米上,發出一聲悶響。

淚水就那麼不經意間的落下,沒有任何預兆和原因。我以為,左非煙不過是我人生中的一個一帶而過的過客,可是,現在這猛然間滑落的淚水證明了每個曾出現在你的生命的人,早就給這條軌跡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跡。

……

看到我落淚,對麵的男人終於開始慌亂起來,手忙腳亂的從我身上爬下來,伸手拉起我,輕輕捧著我的臉,有些緊張說道:“對不起,念錦,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楊毅……,非煙姐她……走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模糊了他的樣子和他身後的背景。模糊了整個世界。

他終於歎了一口氣,將我摟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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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非煙的遺體是在西班牙舉行的火化儀式,她臨終前要求將自己的骨灰帶回中國安葬。葬禮於老板大人給我打電話之後的第三天,在京郊的公墓舉行。那天,一直幹旱著的北京春天,終於下了一場軟綿綿的細雨,像是非煙帶給這個城市的一絲春意。

那天,楚江南拉著我的手,從出門開始,就沒有放開過。

那天,是我五年後,第一次再見到老板大人,他站在非煙的墓地旁邊,眼神中有著一絲迷茫,像是一片熄滅了火焰的灰燼。

那天,楊毅站在不遠處,隔著人群,安靜的看著我。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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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說不出的徹骨的冷,蓋棺之後,我久久的站在她的碑前,看著墓碑上那張笑顏如花般的臉,這一瞬間,她終於將她的所有青春,笑容永遠的留在這裏。

時間就此定格,於她!

江南半跪在她的墓前,輕扶著她冰冷的石碑,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這是我第二次看他哭泣。他的另一隻手始終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越抓越緊,就連一秒鍾都不願放開。

我輕輕的撫摸著他微微抽搐的後背,無言以對。

張蠡走過來,看到我,終於浮上一抹無力的笑意,我上前一步,緊緊的摟住他。他也用力的抱住我。

“節哀順變。”我說道。

“我在就有心理準備了,她能堅持五年已經是一個奇跡了。”他放開我,淡淡的說道。看著沒有多少悲傷的痕跡,似乎是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非煙姐因為有了你才能有多這幾年時間去遊曆世界。是你給了她這幾年的生命。”

“蘇……”他說道,鄭重其事的。

“回到江南的身邊吧。人生,其實很短的。”他說完,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像他曾經習慣性的經常那樣做的,俯身在我的額角輕輕印上一個吻,然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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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非煙的葬禮上出來,江南接到一個公司的緊急電話。我示意他安心,說可以搭顧先生的車子回去。他再三囑咐了他大哥一定要將我送回市裏,弄得顧先生一臉無奈的對我笑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江南這麼緊張過一樣東西。看來,什麼都會改變,江南都不可避免的長大了。”

第一次聽見顧先生在我麵前說笑話,我“噗呲——”的笑出聲,剛才悲傷的氣氛也緩解了一點兒。南姐拉著我,手扶著腰一點點的往停車場去走。她的肚子有大約九周了,隱約隆起了一個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