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渡人渡屍(1 / 2)

我爺爺是個奇人,到底有多奇,我也說不清。

聽別人說,他幹過五年的強盜,當過五年的士兵,做過五年的風水先生,還盜過五年的墓。

二十年前,爺爺帶著剛出生不久的我,來到這洛陽村,做起了渡屍人。

所謂:十年渡人,百年渡屍!

渡屍人這個稱呼的由來,也是因為我們村子地理位置的緣故。

洛陽村背靠高山,山上經常有野獸出沒,很多埋葬在山上的死人都被野獸翻了出來,吃了身子,破壞風水,禍及子孫後輩。所以無奈之下,隻能把死人的屍體運過我們村前的河流,在對麵的空地當中尋找佳穴。

而這個運送屍體過河的人,就是我爺爺,因為其他人也不敢幹,這其中的說道也很多。

從我記事起,就跟著爺爺一起,也正因為爺爺的這個身份,所以平日裏村民們對我爺爺很尊敬,我們家的日子,過的也算是不錯。

但是這平靜的日子,直至我二十歲那一年,徹底的改變了。

那天早上,隔壁村的村長鄭長山,突然著急忙慌的帶著一夥人,來到我家裏。

我出門一看,在他們的身後,有著一個巨大的棺材,上麵蓋著一麵漆黑的帆布。一個白色的字跡的奠字,在帆布的中間。

一看到這,我就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了,轉身回屋,叫爺爺出來。

爺爺他拿著旱煙吧唧了幾口,眼睛在那棺材上麵看了幾眼,眉頭皺了皺,卻也沒問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叫著他們向著村頭走去。

鄭長山見狀,趕緊招呼人,抬起棺材,跟在爺爺的身後。

我走在隊伍的最後,目光一掃,也許剛剛是鄭長山他們動作太大,使得蓋著棺材的帆布被掀開一角,露出其中的棺材。

看著漆黑的棺材,我心裏有些疑惑,跟著爺爺當這個渡屍人,這些年來,也見過好多的棺材。

可眼前的這個棺材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老舊了些,上麵還有很多奇怪的花紋。

甚至在棺材蓋子上,還粘著一些粘著草的泥土,這可是大忌諱。

規矩講,一旦棺材抬起,除了到了下葬的地方,否則的話是不能碰地的啊。

雖然心裏犯嘀咕,但是我並未開口說什麼,因為做我們這一行的,有一個不成文規矩。

那就是隻管渡屍,對於棺材的事宜以及其中的人,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的話,不能多問。

不一會,來到村頭的河邊,這裏擺著很多村民們出門用的木船,最靠邊的那個體積較大的黑船,就是我們家的渡屍船。

爺爺站在岸上,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身子緩緩跪在地上,嘴裏念著:

各路冤鬼切莫急,死去之身無心機。

黃泉路上請河神,力保渡屍難可欺。

說完之後,爺爺站起身子,讓鄭長山把那棺材搬到船上,並且告訴眾人,棺材不可碰地更不可碰水。

綁好繩子之後,我把手裏的紙錢一揚,爺爺他嘴裏大喝一聲。

下河。

隨後眾人便是合力把船推進了河裏。

我跟在身後,剛要解開繩索,突然我臉色一變,揉了揉揉眼睛。心裏暗叫了一聲不好,趕緊對著爺爺的背影,大聲的喊道,爺爺,不好了,船在下沉。

爺爺聞言,他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也是一縮,沉著臉對著鄭長山他們喊著,讓他們把船拉回來。

鄭長山他們廢了好大的勁才把船拉上岸。在船拉回來之後,整個船身,都是陷進了淺灘二十多公分。

我走到爺爺的身邊,問爺爺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條船伴隨我和我爺爺十多年,可以載十多個人,甚至同時拉兩個大棺材,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但是今天,這就一普通的棺材,剛放上去,船就呈現出下沉的趨勢,像是栽了好幾塊大石頭一樣,這是這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此時爺爺的臉色也很不正常,他眯著眼睛看著那棺材,許久之後,問鄭長山這棺材裏麵的是什麼人。

聽到這話,我心裏也是已一驚,爺爺一旦問這忌諱的問題了,那證明著棺材有問題。否則的話,爺爺是不會破壞這渡屍人的規矩的。

鄭長山目光有些躲閃,他和爺爺說,這棺材是他們村子一個過世的老光棍,無妻無子無女,前兩天心髒病促發身亡,村裏人無奈之下,湊錢一起幫他辦了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