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梓馨一人獨自在傅九塵的定星堂,紅著臉迅速掃了一周,這是一間極其雅致的客廳,家具全是金絲楠木,茶具全是一等一的精品,就連地毯在世間也是價值連城。
她看著家具,想得出神,隻見殿中桌上,放著一隻雕刻精美的紅瓷酒壇。
不禁走了過去,那酒壇用泥封了口。
他出身江湖,相必常常飲酒吧。想至此處,自己臉又開始發燙,不知道怎麼想出與他遞酒的場麵。她忙正了正心神。
“你在看什麼?”
尤梓馨完全未能察覺,隻覺傅九塵的聲音就在耳畔,心頭一跳,扭頭看去,魂都要沒了!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要不,也不求那傅九書了,帶著他走,伺機為師門雪恨可好?
呸!尤梓馨啐了自己一口。
“沒...沒什麼,你這偏殿好雅致,是你一人獨居麼?”
傅九塵皺著眉毛,點了點頭,“適才我從正殿回來,師兄有些事情想要問你。”他看著麵前的酒壇,心中一片愁雲頓時舒展。“你酒量幾何?”
尤梓馨臉色更加紅了,心裏猶如小鹿亂撞,自己剛才還幻想此景,怎地他就有了這般提議,莫非他兼修玄學,能掐指推算?
“在江湖上走動時,也曾飲些。”尤梓馨低下頭害羞的說道。
傅九塵見她形如鵪鶉,不禁輕輕發笑,這尤師姐著實有趣,一會兒蠻橫霸道的好像打家劫舍,一會又突變大家閨秀一般扭扭捏捏了。
“來,既然我為說客,也就破一次例吧,你重傷少喝一點。”傅九塵朝著酒壇走去。
說客?
是要趕我出門麼?尤梓馨像是澆了一盆冷水,想來傅九塵也不過如此。一張英氣俊秀的臉龐頓時生冷,“不消傅大俠破戒飲酒了,我尤梓馨孑然一身,既無相幫之意,梓馨告辭。”她行了一禮,便要轉身出門。
“尤師妹且留步。”傅九塵打開了酒壇,頓時滿堂飄逸著酒香,“不是趕你,是有一件好事。”
好事?尤梓馨一愣。
“我師兄特意囑咐,要留尤師姐住一段日子。”傅九塵轉過身去,盛了些酒。他輕輕搖了搖頭,這說媒的事宜,自己做來還真是棘手。
但丹霞堂裏女弟子跟隨施恬雅下山,更是無一人身在殿中,尤梓馨偏又潑辣,尋常又有誰來敢說?他雙手端著酒杯,聞到酒香,心裏更是一蕩。
酒可是好東西啊。
“尤師妹,不妨先...”他剛轉身,尤梓馨已經走到麵前,奪過酒杯,一仰而盡。
她微蹙峨眉,伸出袖子拭了一下嘴角。
傅九塵見她利索,心下一喜,在世尊坊中,傅九書並不飲酒,門下弟子皆不敢破戒,誰敢與自己痛飲一番?見尤梓馨豪爽,自己倒不能輸這女子了。待喝至半巡,再說媒吧。
“好,我也敬師妹一杯!”他給自己杯盞倒滿,也是一口喝下。
辛辣的酒味入喉,頓時心裏的一陣憋屈無影無蹤。修煉仙術不比闖蕩江湖,少了幾分豪氣幹雲,更無江湖中自在逍遙。
“我記得尤師妹在江湖上時,人稱碧波仙子,劍落無聲,其行如風。今天以酒做媒,倒是得見風采了。”傅九塵讚道。
尤梓馨微笑上前,從傅九塵手中接過酒盞,給他續杯,“這一杯,輪我敬你,在觀音齋前,我失禮了,向你賠罪,自罰三杯!”
她手下不停,竟連飲了三杯。一片紅霞映上臉龐,更添標致。
傅九塵走向院門,衝著荷花池邊的巡邏弟子喝道:“取些菜來。”回頭儼然一副興奮的模樣,“有酒無菜,倒是我這東主不是,今天不論門戶之見,隻輪酒品好壞,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