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有,冷師叔做不出此藥,這世間便無人能做出了。廢話少說,趕緊回府,趕緊扒光。”傅九書正色道。
尤梓馨低頭一笑,眼波流轉。他便是這樣,但凡隻要有氣,就是不要臉的癖性。
抬頭瞧他,渾身是血,眼睫眨了眨,“你受傷了?”
冷攸汐哼道:“你夫君為了救你,硬闖洛陽城牆。這一身血,都是死去士兵的。”
尤梓馨未見那時凶險,卻也心中感動,走上前來,見他肩膀上插著半截箭矢,便要伸手觸摸。
“別動!”傅九書叫道,“你可知箭杆之中帶有倒刺?”
尤梓馨一愣。
“讓你貿然拔出來,我不疼死也得流血而死,你曾行走江湖,腦袋裏裝的是水和麵麼?”傅九書瞪她一眼,“幫我押著她!”
尤梓馨站在他身後,接過樸刀。
一咒拍在冷攸汐後背,又封住了她。尤梓馨靈力相衝,這咒也打了折扣,封得一時,算一時吧。
傅九書再無猶豫,將手臂的箭矢拔了出來!又流出了一股血,噴在了地上。
“你不是說有倒刺麼?不要我拔?”尤梓馨皺起眉頭。
“你也配?”他緊紮住自己傷口,沒去看她又要發怒的臉色,踢了一腳地上龔孟春的屍體。
“這人不是千戶麼?你遭遇何事?”他耳朵聽見附近酒肆窗響,有人偷看,料想洛陽決不可久待,朝著傅府走去。
尤梓馨押著冷攸汐,三人邊走邊行,她便將如何進得水榭,如何見到水牢裏關押的大戶,朱由崧和宋修遠如何死去的過程簡述了一遍。
為了不讓這邪仙胡思亂想,特意隱去朱由崧按住自己的情節。
“也就是說。這世子沒睡成你,結果朱由嶽也想睡了?”傅九書一矢中的,“兩隻不知死活的禽獸,也敢動我傅九書老婆的主意?”
尤梓馨哭笑不得,拜托,你也是禽獸可好?好好的姻緣,便也是被你所毀。
她心事又多了一層,押著冷攸汐也開始胡思亂想,如此說來,邪仙也是承認自己美的,不然...搶自己幹嘛?
“你全身平坦,壓了上去,便如一塊沒被褥的床板,身上汗味又重,這些王子怕是從未接觸過腿粗腳大的市井鄉民......”傅九書一張嘴,讓尤梓馨立刻裹了一層嚴霜。
正要罵他,卻見他伸手阻止。“噓——!”
尤梓馨抬眼一瞧,已經到了傅府門前。
府邸上下,一片愁雲慘霧,似有紫黑的氣息縈繞,夜風吹來,帶著樹葉沙沙作響,四下裏夏蟲不鳴,寂靜無比。
傅九書鳳眼站在原地,盯著府邸大門,凝視半晌。
臉上慘白了起來。
突然他一把拽過冷攸汐,朝著傅府大門甩去!同時拉起尤梓馨的手,“快跑!”
“吱呀...”傅府大門被人開啟,冷攸汐隻覺肩膀被人揪了一把,穩穩的站到了地上。
一張清秀,而又冰冷的臉龐出現眼前。
“慕掌教,你怎麼會在?”她吃了一驚。
“九書兄,既然回到府上了,你想帶我小師父到哪裏去?”慕淩兮一展紫袍,在門前淺淺笑道。
他左手五指微張,玄氣運於手掌,懸而不發。
傅九書跑了兩步,料想無法逃走,停下身體,轉過抱拳道:“仙君說的哪裏話,你到洛陽,我該請你喝一杯才是。”
“仙君?”尤梓馨吃了一驚,這世上,還有哪人叫仙君?仙君隻有一個!
“慕淩兮,你是冥天仙君麼!”她握緊了拳頭,嘴唇微微顫動,望著昔日回護的“徒弟”,眼睛就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