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的錯,硬要賴給九書,呸,那個賤人也不得好死。
不過話說,真要咒死他怎麼辦?
尤梓馨握劍轉了不少心思,劍尖也有些亂顫。
“姐,我現在所處,難道不好麼?這幻境中自稱為王,誰都要聽從我的調遣,若是誰敢私自離去,我便重罰!”他撥開劍尖,“姐姐不如留下,幫我吧。家裏,就剩下你我了。隻要我們姐弟同心,誰也奈何不得。”
見她垂下劍去,尤偉彥又道:“姐姐,你看那卑鄙小人,和那個不懂時務的師弟,何時在乎過你,隻不過當你做一件可有可無的禮物,若是珍愛,誰又能放手?可見兩人對你,毫無情意,要不,怎麼不爭得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
尤梓馨聽他一句,心頭便是一震,回想傅九書諸多行為,似是排擠九塵,卻隱約包含了些東西。
他聰明絕頂,難道一直見我莽撞,說些反話相激?
“姐,你良心也真忒好了,這些人對你不起,你還是念念不忘的掛懷。難怪憐行知你良心太好,怕你日後吃苦,因此要你修習得無情無欲,甚麼俗事都不過問,家中變故一無所知。”
“不行,我得回去!”尤梓馨說罷,即刻轉身,卻被弟弟撈住臂膀,“姐,你又莽撞了。這鬼城,沒我準許,誰也不能擅離!”
她甩開弟弟手掌,“偉彥,你在此間作惡,遲早報應加身,我勸你一句,放下屠刀,放魂魄轉世投胎,還來得及!不然終有一日,你我親人,終要兵刃相見!”
“姐,聽為弟一言,留在此處,你瞧何人來救,便是對你真心了。”他存意要她留在身邊,說上一句,不過是緩兵之計,別說幻境從無人敢闖,若是真有人打上門來,殺了便是,尤梓馨沒了牽掛,自然就隻能留下。
他見府邸之外,有些孤魂聚集,眯了雙眼,“姐姐稍待,在府裏換過衣物,我去下便來。”
尤梓馨見他離去背影,眼睛微眯,這七劫星譜便在他身上。自己去拿,總好過那人來搶。改變了主意,她瞅著府內幽魂五步一哨,“帶我換衣。”
那鬼在前帶路,引得她進了廂房,指了衣櫥,也不言語,低頭退下了。尤梓馨換了一套白衣,心中卻糾結起來。
那人。
她推開房門,瞅著院內大雪,這句指的卻不再是九塵。回想他決絕的那冰冷臉龐,歎了口氣,其實他是個好人,但願沈凝竹、冷攸汐能待他好些。
此時此刻,一顆芳心算是在傅九書身上塵埃落定。
她見一朵紅花沾滿白雪,又念起孟傾城來。那臭不要臉碰了傾城,然後還要去糾纏莫真兒,沒了自己,豈不翻天!
這幻境鬼城,叫人怎麼待下去!
剛走兩步,隻見尤偉彥拉著一具藍色遊魂向自己走來,那遊魂麵目呆滯,卻有一張清晰臉龐,正是何靜宣!
“你瞧,她沒了肉身,也得留在幻境,為我驅使,免得一身劍術,白白投胎所失。”尤偉彥笑道。
“明明是你殺了她!你還笑!”尤梓馨怒道。
“姐,我不殺她,她就不殺我麼?正邪之道,就是你殺我,我殺你,哪裏分得清楚。我在幻境,親眼見慕淩兮衝上觀音齋,滅了你師門,難道他就一定錯了?”他微微一頓。“憐行殺的噬魂府弟子,不少於他!世間之理,隻區分實力,沒有完全的對錯!”
“偉彥,你在此間,可曾瞅見,誰領他上的觀音齋麼?”尤梓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