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那帛書,胡說八道一氣,說是如此,求仙心誠者,將鐵箱埋於地下,便能感知生死輪回,眾人之命,皆會為其添壽。他做下惡行,埋了鐵箱,卻不料婢女姬妾含了怨恨,個個怨他無知愚昧,死後怨氣不散,久而久之,與山中流水相合,引得黃泉噴湧。那人雖死,怨氣不得而出,一時黃泉不絕,孤魂野鬼便隨著黃泉依存,最終形成幻境。”
“黃泉?”傅九書疑道,“戚不離見過仙麼?”
夕玥橫他一眼,“叫仙尊,不得無禮。”
她繼續說道:“戚仙尊接下此地,做了看守,至於見沒見仙,不得而知,但為了阻止怨氣,不得不做下人柱,鎮壓黃泉。”
傅九書點點頭,原來做人柱,倒不是戚不離怪異所為,想起厘小陌做人幹,自己雖然沒見,但是想來,定是她也為了鎮壓什麼邪物。
“這人柱,采用的方法,與那王爺無異,都是命年輕女子,舍生鎖在鐵箱之中,以純陰之體,抵禦黃泉。黃泉之物,侵蝕甚烈,尋常人必須忍受其劇烈刺痛。為了讓她們死得不至於太過難受,戚仙尊便想出鬼嫁之策。在浸泡之時,同時放入一個男人,讓他們死後相依。”
“戚仙尊是想讓人柱撐得久點。”傅九書說道。
“也有這層意思,但是同樣,即使男人心甘情願,也有入了鐵箱,忍受不住刺痛反悔,這樣一來,人柱就變得無法承受,身心皆受重創,反倒崩潰,水中宮不停做人柱,也不停鬼嫁的原因便來自於此。”
夕玥苦笑著看他,“你說,如此殘忍的事,他們的子女被做成人柱,隻為了保世間平安,卻要忍受莫大的痛苦,若要人們知曉,該作何感想?所以,瞞著他們,讓世人以為,這些人被神明選中,今後要位列仙班,不讓看,便是告訴世人,不得觸犯神明!”
“這也是殘忍的事。”傅九書道。
“不然怎麼辦?讓他們看?有人看,就會有人跟來,有人跟來就會大白於天下。”
“所以你們見一個殺一個。就為了讓這件事繼續下去?”傅九書說道。
“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隻能如此。”夕玥說道,“你和那女子,分別入了我和師兄的結界,你我近百年未遇,我差點認不出來。”
“什麼女子?那個女子?”傅九書一張口,忍不住出了男聲,立刻便露出馬腳。他臉上一紅,低頭道:“其實我假扮女人心態,為的也是保仙域平安。”
“我管仙域作甚,戚仙尊囑咐,仙域之爭,與幻境無關,你如此緊張,看來那女子是非常重要了?”
“她是不是拿一口寒光閃閃的寶劍?”傅九書問道。
“也許,我沒注意,不過無論她是否死在我師兄手上,這客棧的人,都得死。”她眼神漸冷,“也包括你們。若是你們泄露出去,也是不堪設想。”
“這樣吧,你放過那女人,我隨你去見戚仙尊。”
“為什麼?”
“因為她是我的內人。”傅九書道。
“......”夕玥不語,沉默半晌,“夫妻都一樣,九塵如是,我的夫君如是,大難臨頭各奔前程。我勸你,她的生死,不須多掛懷。我師兄自會處理。”
“夕玥!”傅九書行了一禮,“求你立即帶我去見戚不離!”
她的師兄,便是戚不離的弟子,也是要聽從師尊話的吧,若是戚不離開口,定然保得尤梓馨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