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維克多愈發不爽,這幾天的煩心事越來越多,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直接在車上等著回程。
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惱怒,他提起布包,甩在肩上,悶悶不樂地走在隊伍的最後麵。沿途所有的景物都讓他感到不爽,特別是軍營門口那些站得筆直的軍士——誰想看你們站得這麼直,有這個力氣還不如上前線,早就把日本人操回老家去了。維克多惡狠狠地在心中嘲諷道。
習慣了鄉村寧靜生活的幾人來到這人山人海的新兵營都顯得有些不適應,尤其是蒂娜,她似乎很不喜歡這裏的嘈雜,沉悶的空氣,酸臭的汗水味和某些輕浮者的言語。
在訓練場上,他們找到了在草綠帳篷下的征兵處,善於言辭的斯坦福一馬當先,開始為身旁的眾人報名。當年輕的征兵員抬起頭看向蒂娜時,他盡力裝出的生硬的語氣中露出了諷刺:“抱歉,女士,這裏是軍營,想參加舞會的話請出門左轉,乘坐前往法蘭西的遊輪。噢,抱歉,他們恐怕也沒功夫招待您。”
誰能想到,維克多冷不丁地從一旁竄出,翻過桌麵一腳把征兵員踹翻在地。征兵員還沒反應過來,臉頰就被維克多補了幾拳:“先生,這樣對女士講話是不禮貌。噢,抱歉,您好像也沒功夫招待我們了。”維克多站起身,朝他啐了口口水就扭頭穿過好事的人群,消失在汪洋之中。同行的幾人都一臉驚愕,幾個中士也跑過來查看情況。
***
傍晚,報名的人漸漸變少,喧鬧的兵營也反常地漸漸安靜下來。維克多坐在樹下看著山坡下漸漸點起的燈光,無聊地想象自己被抓到後的下場,被遣送回家還是上軍事法庭?嗬,居然鬧到這種地步,看來想找到父親下落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我就此流浪,直接去找父親呢?有筆記上留下的線索應該能行。他伸手摸向口袋,一時驚得冷汗直流——在火車上,他擔心軍營人多手雜就把筆記放在包裏,料想剛才見蒂娜被嘲諷就一時衝動,沒帶上背包,想必現在已經被充公了吧。維克多越想越不甘心,他打定主意,準備回軍營一探究竟。
一路上他都為自己的潛行技術感到興奮,然而當他靠近軍營時才發現高興得太早了。高高的帶刺鐵絲網密不透風,無從攀爬,周圍幾盞探照燈把周圍的空地照得一覽無餘,想要潛入幾乎不可能。在維克多仔細觀察一番後他暗笑,隻是幾乎而已。這個軍營兩麵環山,兩麵鐵網。山坡已被事先開鑿,變得怪石嶙峋,常人無法攀爬,但對維克多就是小菜一碟。而且山坡上有一棵矮鬆,生得十分粗壯,借著樹枝蕩近軍營不成問題。
在實行計劃時,他險些被發現,還好憑借矯健的身手,他屢次迅速躲到磐石後麵,避開了探照燈的巡查。最後一步,維克多輕而易舉地蕩近軍營。女神還是眷顧我的。維克多悄悄落地,激起地上的塵土。
“站住,舉起你的手,慢慢轉身!”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維克多在心中暗罵,看來幸運女神已離他而去。
他順從地舉起了手,緩緩轉身。這裏算是宿舍樓的後山,並沒有什麼光線,再加上對方手中的手電筒照在他的臉上,維克多根本無法辨別對方的身份。
“是你吧?打傷jk的維克多?現在,乖乖跟我來,路瑟中尉要見你。”
“他要幹什麼?”
“我不知道,總之你來就是,放輕鬆。”
見套不出什麼話,維克多隻得走在前頭。在過道裏,對方十分警惕,總和自己保持一定距離。想突然襲擊是不可能的,現在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維克多突然覺得要是自己不那麼衝動好了。
漫長的押運,維克多不斷尋找逃跑的機會,他突然發現這條過道的盡頭是個轉角,見到這個地形,維克多心生一計。
在確認士兵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後他突然加速,消失在轉角。
士兵大驚失色,急忙追上去。然而就在轉角,維克多突然出現,一拳直擊麵門,士兵來不及反應,摔倒地上,捂著鮮血直流的額頭。維克多冷笑著蹲在他身旁,挑起狗牌,看著上麵的名字:“艾薩克。好名字,可惜你遇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