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修回過頭,瞥了他一眼,問,“你來了多久?”白子承假咳了兩聲,對一身旁的斯卡辛講:“……我愛你,愛到我自己也無法解釋的地步。我是真心的……”又聳聳肩,對修說,“就是這個時候……”白子承一腳將牢房踹開:“怎麼牢門都不鎖上,就不怕殺人犯逃跑?”
修一臉怒氣地從床上跳下:“你欠打?”
白子承倉皇地躲去斯卡辛身後:“你可不要再想打我了……”他將斯卡辛推上前去,說:“你同他打,他可厲害了。”
斯卡辛笑道:“歐陽二少,我們見過麵的,你還記不記得我?”修見是他,和氣了許多:“誰都曉得你是法國名醫。上次的事,我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又瞪著白子承,意有所指,“若不是你,相信我的女人已遭奸人毒手了。”
斯卡辛打量了四周:“我同白少爺是來擔保夏妓小姐的。”
修握住他的手腕,眼裏熠熠生輝:“你也相信夏妓沒有殺人,對不對?”
斯卡辛點點頭:“不過,夏妓小姐,暫時隻能住在白府。歐陽少爺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一同去住下。”
“不行!”白子承拒絕,“他上次差點就將我打死。”
“白少,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既然擔保夏妓小姐沒殺人,又讓巡捕房的人去查個明白,何不將歐陽少爺也請回去,這樣他也安心。”斯卡辛忍不住講。
“斯卡辛!”白子承怒吼,“誰曉得你發了什麼神經,硬是讓我救這個女人。她是死是活與我何甘?現在外頭那些記者都懷疑我跟她有什麼。上次,我也是好心,將她救回家,結果呢?”他又怒指著修,“這個瘋子,不問明白,就將我一頓好打,我這是犯著誰了?自己找罪受?”
“我保證不再打你了!”修亟亟地說。
白子承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做聲。斯卡辛笑道:“白少,你不是要知道我的秘密麼?等伯爵回來,絕對會說你這次做得很對,相信他會說,你一輩子也沒做過這樣的好事!”
“當真?”白子承挑眉。
“絕對!”斯卡辛點頭,鐵定地說,“伯爵會感激你一輩子!”
“成交!”這種好事,他定然是義不容辭。
在白家,夏妓過得極好,每個人都對她很客氣。白子承問她可有什麼人曉得那晚的事,她隻是搖頭。大少爺那晚救下她,又突然離開,她隱隱覺得跟歐陽先生有關,卻不忍說出口。不忍說,也不能說……她不能讓修知道,他的父親是那樣的一個人。
日子過得好快,恍恍惚惚間,又過了幾日。
“帶你去瞧一樣東西。”修用東西將她的眼圍住,她笑道:“什麼東西?”又朝四周摸去,“修,你在哪裏。”自從牢裏那幾日,她便怕極了這樣的黑。但她仍是微微一笑,說:“修,你不要再鬧了,扶住我,等下摔著我了。”
修從身後將她抱起:“我抱你去,這樣,就不會摔著你了。”她攀住他的脖子,問:“你要帶我去哪?”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她可以感覺他在害羞。因為他的臉灼燙。她淺淺一笑,不再說話,隻是任他抱著。如果可以,她寧願這一輩子,都是現在這樣……
過了一會兒,修終於說話:“你摸,這些是什麼?”她朝空中摸去,手碰觸到一些軟軟的東西,她細細摸去,感覺微涼,形狀卻很像花,她好奇地問:“是花麼?”又搖頭道,“冬天哪來這樣燦爛的花?我昨天看到白府的樹都隻剩枯枝了。”
他將她放下,慢慢地替她解開蒙眼的布,指著天空說:“因為今兒個出太陽了,所以花又開了。”
“怎麼可能?”她輕笑,緩緩地睜開眼,被怔住了。花園的枯枝上,掛著各種花,五顏六色。嬌豔欲滴的花瓣上還掛著剔透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她興奮地驚叫:“怎麼可能?”
修淺笑:“是我用布條做的花。”
“修……”她鑽進他懷裏,幸福溢滿了整個天地。
遠處的樓房上,白子承不可思議地指著他們:“有沒有搞錯,如此的肆無忌憚。”又悶悶地說,“難怪他昨夜問我借床單及那些枕頭套子,原來全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