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遊行示威(1 / 1)

第二天一大早,許多遊行示威的人硬闖進了屋,巡捕房的人也來了,卻不是來鎮壓遊行的人,而是來抓夏妓與看守屋內的人。

“李警長呢!”白子承問得咬牙切齒。這些事,都令他們措手不及。巡捕房的捕頭,笑道:“白公子,警長確實有事出去了,他也吩咐讓我們好生保護白公子。”

“所以?!”他問得牙癢癢。

“所以,請白公子與您的朋友乖乖待在府上。”

“叫父親過來見我!”修氣衝衝地攥著他的衣領,高聲咆哮道,“叫他死來見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耍得什麼小把戲,快叫他死出來見我!”

捕頭臉色難看:“二少,您這不是為難小的麼?我們隻是奉命做事。況且歐陽總董與李警長的確都有事去了。”修卻不吃這一套,雙眼腥紅地吼道:“別跟我耍花槍,你們是什麼東西我會不曉得?趁我們大清早昏昏欲睡,抓走夏妓。再叫所有人看著我們,讓外麵那堆自稱抗議的無賴去殺死她,是不是?”

“二少……”捕頭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他定了定神,又笑道:“二少多心了,我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這樣做。誰不知道,她是二少的女人……可是,那些抗議的人,我們鎮壓不住……我們實在有心無力。”

“夠了!”修如同陷入絕地的野獸,滿眼絕望:“你給我打電話去通知我父親,如果今天夏妓死了,我也不要活了!他或許能阻得了我一時,卻阻不了我一輩子。你去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他,是他逼死了自己的兒子,他親自對著自己的兒子開了一槍!”

捕頭眼裏閃過一絲異色,又恍若無聞,叫道:“來人,綁住二少,不許他衝動行事。切忌不能傷他分毫。”修胸膛劇烈起伏,似怒到了極至,他咬字極重地說:“你敢!”

捕頭卻是麵無表情,四五個手下拿出早已預備好的粗繩將他捆綁。捕頭依然鎮定如初,隻是微微笑道:“二少,倘若您再這樣衝動,我隻好命人將你打昏了。”

“算了修。”白子承沉默半晌,終於出聲,“這是李警長與你父親的陰謀,叔叔不在,我們鬥不過他們。”又盯著捕頭的雙眼,切齒地道:“倘若今天那個丫頭死了,你們全部準備陪葬吧。不光是你們,還有外頭那堆自稱遊行的渾蛋,全部給她陪葬!”

“白公子這話嚴重了,夏妓小姐的確殺了人,這是抹不掉的事實。”捕頭一臉平靜,白子承冷哼:“殺沒殺人,你們自己心裏有數。我叔叔的脾氣全上海人都曉得,他要是讓你們死,就沒人敢要你們活!”

捕頭不知事情輕重,說:“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

白子承不再出聲,隻是兩眼直直地盯著鍾,眉頭蹙得死緊,夏妓,你一定要撐過去,你爸爸就要來救你了……他拿起電話,撥著法國那邊的號碼,卻遲遲都打不通……他的眼淚幾乎奪出眼眶,對著電話自言自語:“叔叔,我救不了她……叔叔……”

四周都是人,黑壓壓的全是人。他們見她出來,都讓出一條通道。她麵孔慘白似地上的積雪,發鬢微鬆。一雙眼盛滿惶恐。不知被誰刻意絆了下,她踉蹌得幾乎站不穩,死忍的淚快要奪眶而出。她向四周的人鞠躬,聲細如蚊:“對不起……”

沒有人出聲,都隻是靜靜地瞅著她,仿佛在觀賞一隻落入陷阱裏掙紮的動物。

她驚恐地邁動腳步,向前走,一眼望去,前麵的路好像沒有了盡頭。她低下頭,隻覺腳在發軟,沒了力氣。他們舉著抗議條,依然不出聲。見她不再往前走,人群裏終於走出兩個女人,推著她直往前去。她掙紮開,腳步虛浮的步步退後,惶恐地問:“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她們狠狠地盯著她,朝她步步逼近:“去了你就知道。”

“不……”她驚慌失措地直搖頭,“我不要去,我不跟你們去。”四周的人聽這話,都朝她靠攏過來,倏地就將她圍得水泄不通。

“你們不要過來……”她連連退後,卻無路可退。惶然的熱淚沿著臉蜿蜒而下,她聲音喑啞:“求求你們,不要過來……不要……”

最後,她被帶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