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原來都在騙我(1 / 2)

修看完信時,躊躇了好一會兒。白恒宇要見他,他卻不知道應不應該去見這個殺父仇人。思量再三,他最終還是決定前往。剛下到客廳,便看到大批衛兵把守在家裏。

修心裏忐忑,料到是因為白恒宇,才會這麼多衛兵。他笑道:“這是怎麼了,難不成要打仗了?”屋外已是接近入夜,雨勢卻沒有停息的跡象,反而劈裏啪啦地打了下來。歐陽寒麵色嚴峻,口氣更是凝重:“白恒宇回來了。”

“哥想對付他?”修麵無表情,心裏卻惴惴,“你不是要娶夏妓麼?就不能放下恩怨?”歐陽寒目光一滯,低低道:“我沒有想對付他,可是……如同在戰場上,我們不殺死他,他便要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

“那……就沒有別的法子了?”修問。侍衛長急忙插嘴道:“聯姻是最好的辦法。隻要娶了夏妓小姐,什麼事都不用擔心了。到時,任他白恒宇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總不至於殺自己女婿吧。”

歐陽寒狠狠地瞪了侍衛長一眼,惱道:“你當她是什麼?交易的商品?保命的符咒?”

“哥不要著急,這事總有辦法解決的。”修說道。

侍衛長也賠著笑:“對對,有辦法解決的。”歐陽寒瞥著修,問:“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出來做什麼?”修勉強笑了笑,說:“我想回老宅去,有些東西忘記拿。”

歐陽寒說,“讓侍衛長去拿就成了,何必自己跑一趟。”他望了眼外頭,又道,“這樣大的雨,出行也不方便。”

修道:“哥說的是實話,可是這些東西得我親自去拿,旁人是不知道地方的。即使知道,他們也弄不清哪樣東西應該拿,哪樣不應該拿。”

“這麼複雜?”歐陽寒眉頭微挑,猶豫片刻,最後,隻是起身說:“那我送你去。”修急忙說:“不用了,你頭疼的事正多,我自己開車去拿就行了。”

歐陽寒見他堅持,也不好再說,隻是吩咐:“路上開車小心點。”

“知道了。”修拿起傘,出了門口。

天空很黑,黑沉沉的,仿佛被人塗了墨汁,黑得不見底。雨依然在咆哮著打下,聲聲轟然,震得人耳朵都是喤喤直響。修握著方向盤,神色焦急。

樓房,馬路被黑色層層籠罩,氣氛格外沉悶。仿佛除了暴雨,天地間的一切都是死物,連空氣也都似被凝結了,讓人呼吸格外艱難。

車一路極穩當地開到了白家,麵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熟悉,熟悉的小路,熟悉的花園,路燈及屋內射出的光線也依然那樣燦爛。他又記起了密室裏,他摟著她說:碰到上一代的恩怨,不去計較就成了。這些話,他自然不會忘記。她那天哭著問他是不是忘記了?他差點就脫口而出。她的一切,他怎麼會忘……又怎麼能忘得了。

他望去遠處的花園,隻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一片,他記得那天,四周白雪皚皚,陽光熱烈。他在花園的枯枝上,掛上各種布花,五顏六色。嬌豔欲滴的花瓣上還掛著剔透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她興奮地鑽進他懷裏,唯有那一刻,他覺得……他的幸福溢滿了整個天地。隻是,這樣的幸福,從今往後,不會再有了……

白恒宇如同父親一樣,兩鬢已增添了無數的白頭發,神色儼然。這一瞬,他仿佛老了許多。再也沒了往日如鷹般銳力的目光,他的眼,盡是悲涼,夾雜些許絕望。如同一隻陷入了絕境的野獸,在做最後的反擊。

修微微一怔,良久,才出聲:“你找我來做什麼?”

白恒宇隻是靜靜地瞅著他,並不作答。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樣長,他才慢慢地問:“你恨我麼?”修冷冷地微笑:“今天一直有人在問我這個問題。”

“你恨我麼?”白恒宇鄭聲重複,臉上亦是少見的沉重。修筆挺地站著,一身便裝更顯得他帥氣,他挽了挽微濕的衣袖,隻是說:“今天的雨真大,像是要洗涮這個世界上的肮髒。”

“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白恒宇似乎在回憶,“夏妓的母親,很漂亮,表麵上看去柔弱,骨子裏卻是很要強的一個女人。從第一次見到她,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是要伴我一輩子的女人。可是,我竟然與她姐姐有婚約。”

修把手插進褲袋,悠悠然道:“我不是來聽你的情史,這一切,與我毫無關係。”白恒宇指著對麵的沙發:“你坐下,如果你能聽下去,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的父親。隻有說給你聽,才能救出夏妓。”修微微躊躇,最後,坐了下來。

終究,他還是放不下夏妓……她是他至命的傷。

“我現在,想到年少,一直覺得可笑。我與你一樣,性格火爆,衝動,不顧一切後果。隻要自己想要的,非得到不可。不管什麼世俗禮節,也不管什麼因果循環。”白恒宇微微一歎,眼裏慢慢浮現出淚光:“我的衝動,最後付出的代價,是秀離開了我……在你父親入選公董局董事前一晚,她徹底消聲滅跡,唯一留給我的,隻是一封絕情信。她就這樣離開了我,永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