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掌抵住他的健壯的胸膛,低下眼,不敢看他。他微聲如自語:“我想盡快結束這裏,你想去哪裏,我都陪著你,天涯海角都陪著。”
她怔了怔,微努嘴:“結束這裏?什麼意思?你要離開上海?”
他點頭,將她摟得更緊:“我早就把一部份生意移去了香港,到時,我們一起去那裏,好不好?”她眼眶早已哭紅,呢喃說:“香港……”
“對,香港,一個美麗的島。”
“我不去。”她掙紮著轉身,卻讓他緊緊摑住,動彈不得。他慍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願意放棄一切陪你遠走高飛了。你這樣還不如意?是不是要看到我與你父親兩敗俱傷,鬥個你死我活,才稱你的心意?”
“你死,你死了我就如意,隻要你死!”她拚命捶著他的胸口。他眼中閃過一抹異芒,語氣冰冷地問:“你當真想我死?”她用力點頭,他從枕頭下拿出槍,遞給她:“那你動手吧。”
她手握著槍,不知所措地問:“你要我做什麼?”他隻覺好笑,卻麵無表情:“開槍,殺了我這個渾蛋。你不是早就想了麼?”她隻覺這槍有千斤重,沉沉的,怎麼也握不住。手微微一抖,槍又落在他身上。他微微一笑,重新遞回給她:“不是恨我麼?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殺了我或嫁給我,你選擇其一。”
他邪魅一笑,手在她未著寸縷的腰上緩緩移動,聲音喑啞地說:“你開槍,殺了我這個天字一號的渾蛋。”她秀眉緊攏,將槍扔到他身上:“你自盡。”他挑眉:“待遇這樣好?親手殺了要解氣些喔。”
她憤憤:“隻要你死了,我就解氣。”他將唇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用槍抵住腦袋:“那好,我自盡,成全你的心願。”他又深情地喃喃道,“我說過的,隻要你的心願,我都會幫你實現,哪怕是要我的命!”
她瞥了他一眼,臉色更加陰沉:“要死就盡快,油腔滑調。”
他笑出聲:“既然你不信,我拿出些誠意來。”她一臉緊張地盯著他,心在怦怦直跳,隻覺喉嚨發緊怎麼也吱不出聲。他將她的麵色盡收眼底,淺淺啄了下她的唇,緩緩地扣動板機。她隻覺得心跳得無法再負荷,雙眼更是睜得大大的,似乎快要充血。她慌忙抓住他的手:“不要,不要死……你這樣死了,我怎麼辦?”他這樣死掉,反而是她的錯。到時修又要怪她了,她不要害人,不要內疚。
他嘴角微微上揚,將槍扔去一旁,摟住她,更加狂烈的吻席卷了過去。可能,四處都是絕望,一望無跡的絕望,永不休止的絕望。但,總有一天……他還是可以到達她的彼岸的。
總有一天,可以的……
夕陽的餘暉灑進房裏,連家具都鍍上了一層璀璨金邊。歐陽寒看著她,臉上笑意淺淺。她睡得極熟,眉頭時而微皺,時而舒展,嘴也微微努著。她就這樣躺在他的懷裏,觸手可及。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門口突然傳來二聲咳嗽。他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穿衣物。
他身材修長,穿上件白色長衫,更顯得整個人英姿颯爽。他打開門,見是侍衛長,便問:“什麼事?”侍衛長見他情緒不錯,說:“出事了。”
他一怔,隨即問:“出了什麼事?”侍衛長臉色黯然,低頭說:“出了大事,大帥被人刺殺。”他以為是白恒宇帶人來鬧事了,見是這事,不禁舒了口氣,問:“那他死了沒有?”
侍衛長搖頭:“現在正在醫院躺著。”又惴惴說,“若是他死了,隻怕別人會疑心是您幹的。”他隨意地“哦”了聲,將房門關上,直往樓下走。侍衛長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現在應當怎麼辦?”
他走去客廳,坐到沙發上,慢悠悠地泡著茶:“是你派人去幹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