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爺,有一個女人突然衝了出來,暈倒在了路中央。”司機老王是最近才來伺候這位據說才從國外歸來不久的輕刀幫少幫主的,前幾天他送這位少爺去談生意時遇上暗殺。這位總是一副慵懶模樣、表麵看起來毫無危險的少爺,那瞬間迸發出來的的恐怖爆發力,硬生生將數十位槍械好手給爆了頭!至此之後,老王的心裏留下了陰影,對這個少爺十分敬畏。
隻見那個白衣男子慵懶的伸了伸個懶腰,隻是嘴裏吐出的話卻令人感到格外的冰冷。他輕輕吐出幾個字:“壓過去。”
“這,少爺···”老王看到那個女人倒在地上那麼無助的模樣,正想要求求情。
“嗬嗬,那用你去換她?”那位被稱為少爺的人雖然是笑著在說,但冷冽的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的笑意,折射出的目光,那麼冰冷,那麼陰森。
“是——”老王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個字,然後他的腳便鬆掉離合與刹車,右腳重重的踩下了油門。車子立即飛一樣向前衝去,發出“轟——”的聲響聽在老王的耳裏仿佛是死亡的前奏曲,隻見滿懷愧疚的緊閉雙眼,任由車子前行。
而這時,在地上躺著的歐陽沭河大腦卻在飛快的旋轉著,常年艱苦而特殊的訓練,讓她擁有著極其敏銳的聽力,所以她清楚的聽到了車上兩個人的對話。她心裏暗暗的罵著那個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個小白臉的人,咬牙暗自叫罵著:“等姑奶奶逃過此劫,定要給你這小白臉好看!”
心裏雖然不平靜,但她卻還是努力保持著暈倒的姿勢,一絲也沒動。因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絕對不能動,如果動了,即使是一點,那麼不消一刻她就會被車上那人的槍捅成馬蜂窩。這並不是她對自己的身手不自信,也不是她高估了她的對手。她從剛剛聽到那個人用慵懶而無害的聲音說出致人於死地的話,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況且,能來這兒的黑道中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近幾年來,特別是隊長走後,她暗中就刻意在調查著這個廢舊工廠的勢力。但她愈是和這些人打交道,就愈加明白這L市的水到底有多渾!繼上次隊長枉死後,最近又一個同誌「那位救她而傷的同誌,也是這次任務本來的執行者」在精心設計的、並無破綻的計劃中意外遭敵人打傷,她就隱隱約約預感到有種很不祥的東西在某處等待著她。但那是究竟什麼呢?她卻毫無頭緒。
耳旁的車輪聲逼的越來越近了,她的頭皮在發著麻,卻隻能像個真正暈過去的人一樣,裝作毫無知覺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不!不行!她不能死,神槍手就算要死也隻能死在與敵人的交戰中,怎麼能用一個車輪就結束了她的生命,終結她光輝而傳奇的警察生涯?
突然她雙手緊握,全身的神經都繃得像拉滿的弓——隨時準備爆發,她剛剛注意到這個車子的底盤不高不低,恰好可以容下她的身軀,並且不被旁人發現。於是她立馬決定,等那個車子壓上她身軀來的時候,她就迅速抓上車子底盤,趁機混進守衛森嚴的破舊工廠。當然,這是種理想主義,它實現的前提是那個少爺在幹完缺德事後心生愧疚,不敢去看她是否是已經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死屍。
老王嚇得閉著眼,車子卻跑的飛快,它哪知道它馬上就要壓上地上那個看起來無比嬌弱的無辜的人的呢?
這時古勳「白衣少爺的名字」的心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心像是被毒蜂咬了——又痛又癢。腦海裏突然閃過一種奇怪的意識:在他生命裏的某種重要的東西就要失去了。
“刹車——”直到他無比急促的說出了那兩個字後,他都無法相信是自己親自下命讓老王踩了刹車。
在車子前輪隻與歐陽沭河頭相距三四厘米時,車子終於停住了。三個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老王這才敢睜開眼睛,隻是心裏還在默默念著:“阿彌陀佛。”冷汗也都流了下來。
而已經在死門關走了一遭的歐陽沭河,更是立即放鬆了自己正要攀上車底盤的雙手,靜靜的躺在地上暈著。如果不是感受已是一片濕意的背心,在這暴雨正在肆掠的地上變得有些冰涼,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是真的暈倒在地了。
車門開啟的聲音在歐陽沭河耳邊響起,透過未完全緊閉的眼縫,她看到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踏著雨水淋漓地,正從容的朝自己走來。
古勳的心早已從剛剛格外異常的情緒中恢複過來了,隻見他一雙精明的眼睛,睥睨的看著這個意外倒在路中間的女人:這是個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女人,饒是他一雙挑剔的眼閱曆過國內外無數的美女,乍一看到地上的這個女人,眼前還是有些驚豔。不過,這份驚豔不過在片刻之後就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