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我在門關處脫好鞋立馬溜進了客廳。舒榛沒好氣地捏了捏我的臉，“要穿鞋。”
“不要捏啦，再捏我臉都變大了。反正夏天那麼熱，就不用穿啦。”我取來醫藥箱，拿著跌打油塗抹著扭到的地方。“你不是叫我早點回來的嗎，有什麼事？”
舒榛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生日快樂，吃點長壽麵吧。”我無奈道：“媽，現在過生日都是吃蛋糕誒，長壽麵過時啦。”
“你這孩子，”舒榛搖了搖頭，“要是能一直這麼開心下去就好了。”
我一把摟住舒榛，扮了個鬼臉，“我會的，開心隻要我想隨時可以做到的啊。”
舒榛歎氣，因為我的長發被風吹得有點亂，她隨手拿了把梳子幫我梳著頭發，媽媽也想啊，你能開心。手機鈴聲驟然響起，舒榛放下梳子，跑到房間裏接電話。
我覺得有點口幹便去裝點水喝，路過客廳裏擺的爸爸的遺照時，發現香爐裏還插著幾根未燃燒盡的香，我伸手去蘸了點灰。我記得沒錯的話，過幾天才是爸爸的忌日吧，媽媽是不是想爸爸了，所以才提前祭拜的？我也拿出幾根香點燃，放進香爐裏，並朝著拜了拜。爸爸你若是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們。
“書書，麵再不吃就涼了。”舒榛接完電話就看到我正在祭拜，我偏過頭見到的卻是舒榛眼裏的難以置信，她扶住門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想起了什麼嗎。”
“誒？我看你今天祭拜了爸爸，我也順便啊。不過媽你也真是的，等我回來一起不是更有心意嗎？”舒榛聞言身體無力地滑落，我連忙跑去詢問，“媽，你要是想爸爸了就抱住我哭會吧，我知道，你總是在我麵前忍著不哭。”
舒榛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那就好，那就好。”
“媽…”我順了順她的背，任由她像個小孩子哭泣。媽也是人，她也會傷心，但考慮到我，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情緒收斂著，她要承擔著。
舒榛服了安眠藥睡下了，我站起身準備出去，不小心撞落了桌子上的文件。我慌亂地去撿，卻被夾在文件中的一張舊照片吸引住了。我抽出來一看，是我們一家的全家福，爸爸媽媽那個時候還是挺郎才女貌的嘛，但是，這中間抱著我的小男孩是誰？我迅速注意到了這個地方。全家福？我當下轉念一想，似乎從C市搬家過來就再也沒有看到有關家裏的照片了。爸爸喜歡拍照，記錄生活中有趣的點點滴滴，可這些照片都哪兒去了？是扔了嗎，還是不見了？我拿著照片發著呆，如果這真的是全家福，這個男孩，該不會是我的哥哥？怎麼可能，我的腦海裏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是去世了嗎？真是的，我揉著太陽穴，或許不是全家福，小男孩也隻是在C市熟人的兒子吧？
我放回了照片，媽也是不想讓我看到的吧，不然為何又要藏起來。
我悄悄地帶上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到陽台上，希望這夜風能把我腦海混亂的思緒梳理清晰。不巧，我正好看到蘇晗拽著離風衣領的瞬間。他們在說些什麼我沒聽清，我心裏有把清楚的聲音在告訴我，想要知道全部，那就袖手旁觀吧。
於是我蹲在小角落裏，默默地注視著這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