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桌子上的紅燭慢慢的燃著,如同鮮血一般的蠟水緩緩的淌了下來,流到朱紅色的桌麵上,漸漸的凝固。屋角的香爐內不知名的香料依然在散發著沁人心肺的味道。段重的左手端著茶杯,右手手心朝上,中指微微向下凹去,一下一下的輕輕扣著桌麵,如同打更的鑼聲一般,時刻提醒著醉紅樓的花魁關於時間流逝的問題。段重在等,在這種時刻,段重表現出了紳士所應有的所有風範。雖然在這個世界裏並沒有紳士這樣的說法。
\t李師師坐在梳妝台前,剛卸下的發簪還拿在手中,烏黑的頭發如同瀑布一般傾瀉了下來,這樣美豔的場景,足以讓任何男人心動,乃至犯罪。
\t不過段重此刻顯然不夠男人,因為他這一雙眼睛壓根沒有往李師師的身上看去。而是在屋子內的不停的掃視著。尤其是看見床上放著的女士貼身的褻衣的時候,眼中的光芒頓時亮了起來。
\t李師師顯然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帶著色彩的問題,隻是抿著嘴唇,思量著得失。終於,李師師的右手緊緊的攥住了大拇指,握成了一個拳頭:“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t段重滿意的點了點頭:“並不是你的手下才有一些殺手和刺客。很巧,我也有。而且還很厲害。所以你並沒有發現有人跟在你的身後,看到你進入了院子。當然,本來我之前一直無法確定這個殺手到底是不是你的,隻不過剛剛我進屋之後,聽到了你的聲音,聞到了你的味道,很自然就確認了那個人隻可能是你,而不是你院子中的其他任何人。我隻能很遺憾的說,你是一個合格的劍客,卻並非一個合格的刺客。你甚至不會如何隱藏自己的氣息,以及聲音。”
\t“那日你都快要死了,為什麼你的手下沒有出手?”
\t段重笑了笑:“這算得上第二個問題麼?算了,便當是我多送你一個問題。我手下的刺客,如果不是我真的要死了,他們是不會出手的。而那日,雖然我快死了,卻並沒有死。而如果你沒有被我的口水逼退的話,你或許就能看見我手下了。不過,很遺憾,你沒有。”
\t段重沒有管依舊在沉思的李師師,繼續開口道:“那麼現在便換做我來問了。你的師父是誰?”
\t李師師想了一想,緩緩開口道:“東邊。”
\t段重點了點頭,這跟他的猜想差不多。這個世界上估計也隻有東邊海上的那個老家夥,才能夠教出如此年輕的二段高手,而且還是個女子。想到自己跟隨段正經學了那麼久,也隻不過混了一個三段有餘,二段不足的境界,倒是頗有些喟歎了。隻是段重沒有想到,這東邊海上的老家話的手腳竟然伸的這麼長,竟然連梁國的家事都要參上兩腳。
\t“該你問了。”
\t李師師看著段重:“很顯然,你並不是蕭北平的仆人,你是誰,為什麼要幫他。”
\t段重笑了笑,又想要往杯子裏倒一杯清茶,這才發現你茶壺已經空了,歎息一聲道:“我是大理的皇子,蕭北平拜把子的兄弟。你說我要不要幫他?”
\t蕭北平曾經到大理遊學,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李師師選擇了相信,畢竟這一點上,段重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t段重開口道:“為什麼要殺他?”這個“他”,自然是蕭北平。
\t“收人錢財,替人賣命!”
\t段重點了點頭,這是很好的理由,笑道:“隻要不是二皇子的人便好。那邊是說我如果出錢,你們也會替我賣命?”
\t李師師點了點頭道:“當然,不過也要你出得起銀子才是。”
\t這回輪到李師師發問。“你是一個很神秘的人。我不認為你到南梁來隻是為了幫你兄弟。”
\t段重笑道:“你們這些人總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往複雜了想。第一,我是個很愛玩的人,所以到南梁來自然是來玩的;第二,我很愛銀子,而銀子南梁很多,所以我便過來了。當然,我現在有一個更好的理由來南梁掙銀子,因為有一個美女為自己賣命,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t李師師歎了一口氣,根本看出懂眼前這個容貌清秀,眼神裏卻又透著一絲邪氣的男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所以你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你可以好好想想要問些什麼。當然,我還是想要奉勸你一句,蕭北平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不然你會死的很慘。”李師師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提醒眼前這個年輕人,或許隻是這個大理的皇子十分的......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