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瞬間花香四溢,沙曼一身粉色紗衣,俏生生地立在黑暗之中,撚著手帕嬌聲笑道:“我一直以為,魔族已亡,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青雲鎮竟能遇到魔族高手。”
黑衣女子一怔,冷聲反駁,“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沙曼纖手一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你若要再追,小心身份暴露!”
黑衣女子急忙收斂心神,迅速將胸中升騰的魔氣壓住。白淨的額頭上,黑色印跡很快隱去,隻餘下那雙眼睛還透著一股子邪氣。黑衣女子手腕一轉,墨綠長鐧發出低聲嗡鳴,“你似乎並不擔心我會殺你!”
沙曼看了一眼長鐧,她並不識得這種武器,但剛剛對方散發出的魔性極強,即便不是傳說中的魔尊紀洛,也一定是魔族之中地位顯赫之人。沙曼自知並不是她的對手,立刻嬌聲嗔道:“我與濯清之間的仇恨,你最了解,難道你認為,我會前去告密不成。再說了,我連你長的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又擔心什麼?”
黑衣女子冷冷地注視著她,片刻笑道:“我最喜歡和聰明人合作,但是,我又不喜歡太過聰明之人。你讓我放過你,可以,去茅屋內,將那男人的魂魄打散,今日你阻我之事,我自會忘記。”
沙曼愣了一下,勉強笑道:“這蛇妖的夫君死了,她還如何為你所用?”
黑衣女子看了眼地上昏死過去的方若,咯咯笑了起來。“難道你不知道,恨比愛更能使人成魔嗎?”
黑衣女子見沙曼遲遲未到,手中長鐧又緩緩轉了一下。“我一直覺得,那麼一片桃花林著實有些礙眼。若不是為了聲東擊西掩人耳目,我當真受不了!”
沙曼死死抿著嘴角,蓮步輕移。黑衣女子似乎並不擔心對方不聽話,手臂上的傷撕扯著神經,這讓沉寂了千百年的嗜血秉性瞬間掙脫禁錮,她需要宣泄,需要將這些暴露自己的因素全部殺死。黑衣女子看著茅屋上方突然升騰的幾束亮光,笑的愈發鬼魅。
沙曼立在屋內,看著剛剛還完整的身體,迅速枯竭腐爛,最後隻剩一堆白骨。額間桃花印記依舊明**人,隻是此刻,那張臉上卻再無一絲笑容。鮮花漫天飛舞,自屋頂,窗子,緩緩溢出,飄蕩在黑暗裏,升騰在空中,像一場悲傷的雨。
窗前那株紫羅蘭依舊開的耀眼,為這場注定腐敗的愛情遺留下最後一絲色彩。
江小雨追到半路,見黑漆漆的街上,一個身著紅衣的人,晃晃悠悠地走著,步伐機械,猶如牽線木偶一般。江小雨心中微動,立刻疾馳而去,走近一看竟真的是失蹤了一天的季無雙。此刻對方滿身髒汙頭發散亂,鼻子和嘴裏,啪嗒啪嗒滴著鮮血,乍一看上去,甚是駭人。江小雨頓時急道:“無雙,你跑哪裏去了?怎麼弄成這幅樣子!”
季無雙恍若未聞,腳下步子不停,似乎被人下了蠱毒一般,任人擺布。江小雨無奈,隻得將人打昏,抱在懷裏才發覺,季無雙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江小雨望了望青雲觀的方向,又看了眼懷中的季無雙,歎了口氣,飛身朝蓬萊客棧跑去。
積善正打著盹,就被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衝的險些嘔出來。積善迷迷瞪瞪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望向阿音,見對方依舊睡的昏沉,還以為自己做了夢,抹了下嘴趴在桌上又準備睡。木門卻被人一腳踢開,驚得他瞬間睡意全無。
“師父,師父救命!”玉清揚渾身是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積善嚇了一跳,急聲問道:“清揚,你、你這是怎麼弄得?不是去抓蛇妖了嗎?怎麼?快告訴師父,哪裏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