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暖洋洋的。刻著精致花紋的木床上,床幔被人掀了起來,一隻蔥白的手臂隨之探了出來。
阿音身上穿著絲質內衫,綁在頭頂的發髻也散落開來。束發的藍色帶子就放在枕邊,似乎她隻是回家睡了一覺,可記憶卻隻停留在季府對麵的那個街道上。
“二師兄?二師兄?”阿音嚐試著喚了兩聲。
木門應聲打開,一個紮著雙髻的小丫鬟低頭走了進來,“小姐醒了?奴婢這就伺候您梳洗!”說罷不待阿音回應躬身退下,不多時,外麵就傳來緊湊的腳步聲。
阿音支著手臂想叫住她,可對方走的太快,完全沒給她這個機會。“莫不是我又回到了季府別院?怎麼完全沒印象啊!”
阿音伸了個懶腰,扯過枕邊的束帶走到梳妝台前,利落地把頭發綁了起來。這時小丫鬟去而複返,招呼著身後三人將銅盆錦帕,羅裙細紗,還有幾碟清粥小菜一並放下。四人對著阿音躬身一禮,便齊齊圍了上來。
阿音不知對方要做什麼,攀著梳妝台的邊緣警惕地瞪著她們,“你、你們要做什麼?”
“小姐,快來不及了,奴婢們要為你梳洗打扮啊!外麵的賓客都來了,再不梳妝可要遲了!”領頭的小丫鬟率先解了阿音頭上的束帶,阿音剛要張口阻止,微熱的錦帕就捂在了臉上,連帶著將喝止聲一並捂住。
濯清一早就來到了前廳,讓躊躇了一晚不知如何開口請他的阿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公子,早啊!”阿忠恭敬地行了一禮。
濯清淡淡回道,“今日季老爺子壽辰,自然要早些過去!”
“濯清公子有心了,老爺若知道公子前去,必定大喜!”阿忠一邊招呼丫鬟仆人趕緊布菜一邊說道。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濯清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阿忠的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剛要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屋外就傳來了洪亮的喊聲,“大師兄,你今日怎地這麼早?”
“你是說我平日過於懶散了?”濯清望向李江,嘴角微揚。李江腳下一頓,顯然被自個大師兄這突然平易近人的態度驚住了。
“啊~”李江身後一聲痛呼,卓靈兒捂著鼻子氣呼呼地走了出來,“你這人真是的,大早晨堵在這裏,要當柱子也靠邊站嘛!”
李江不以為然地瞥了瞥嘴,“切,這麼寬的路,你非跟在我屁股後麵,活該被撞!”
卓靈兒立刻反唇相譏,“切,這路是寬,可是再寬也抵不上某人身上的肉寬,又矮又胖,讓你當柱子,還真是抬舉你了!”
“李少俠,卓姑娘,你們來了!”阿忠忙上前兩步,溫言勸道,“二位是一見麵就鬥嘴,真是對鬥氣冤家!”
“就他?”
“就她?”
二人同時指著對方,臉上的神情嘴裏的語氣皆是不屑,“也配!”
“李江,清揚可有回來?”濯清出聲製止二人的嬉鬧。
李江搖了搖頭,臉上神情不複剛剛的輕鬆,“大師兄,你究竟派二師兄去做什麼了?怎麼一日一夜都沒有回來?而且還讓阿音那丫頭跟著,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丫頭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惹事精,這萬一~”
“你少在那裏烏鴉嘴,”卓靈兒看了眼濯清,忙道,“清揚大哥武功那麼高,阿音妹子又有一身使毒的本事,我看哪一個都比你厲害。”
阿忠怕二人又吵起來耽誤了壽宴,急忙說道,“是是是,卓姑娘此言甚是,玉少俠身懷絕技,怎麼可能會出事。今日是季老爺子八十歲壽辰,若三位沒有別的事情,不如前去湊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