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揚連著打開了四個鐵籠子,可裏麵的人卻沒有一個走出來。
玉清揚心痛不已,正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聽到黑暗中傳來“嘶嘶”之聲,緊接著一股陰寒之氣越來越近,竟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玉清揚揮舞著火把,朝著發聲之處擲了過去,卻隻聽到木棍落地的聲音,那火光也隨之熄滅。四周再次陷入黑暗,玉清揚緊握長劍,雙眼卻完全看不清周圍的情況,索性直接閉上,隻憑著感覺,快速移動腳步,打算先行離開。
殺氣迎麵而來,玉清揚不敢怠慢,手中長劍挽著劍花,以守為攻。對方略有遲疑,招式卻並未懈怠,一隻類似長棍的武器,將玉清揚的劍招一一拆開,竟然遊刃有餘。
玉清揚心下一驚,手上運足了內力,隨著一招“策馬平川”,掌風也隨之襲去,兩力相碰,玉清揚緊接著身形飛轉,足尖一點身側鐵籠,手中長劍連著刺出數招,他聽到一聲翠竹炸裂的聲音,卻來不及細想,得了空隙,飛身掠出洞口。
出乎意料,洞口卻無人把守,原以為會設下天羅地網,卻被過於平靜的場景驚了一下。玉清揚回身看了眼藏於假山之中的出口,黑暗的深淵再次被虛擬的石頭堵住,與假山之中的山石如出一轍,就算江湖中武功高強之人,定也看不出來。
玉清揚喘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如此精妙的法術,看來此人的道行不淺。我還是先將此間情形告知大師兄再另做打算吧。”
“玉公子?”一聲驚呼,玉清揚愣了一下,理了理袖子回身一看,竟是個不認識的小廝。
“你,認識我?”
那小廝急忙抱拳行了一禮,卑恭地說道,“小人是別院的小廝,一直在馬廄幫忙,不敢去前廳打擾貴客,玉公子自然不認識小人。若不是今日老爺子喜上加喜,賓客太多,小人哪有這福氣能見到這麼多武林豪客!”
玉清揚鬆了一口氣,抬眼望去,果然見整個季府張燈結彩,紅綢遍布,喜氣洋洋。可是剛剛見到那般慘絕人寰的場麵,如今這些紅色著實令人作嘔。
玉清揚忍不住冷聲嘲諷,“喜上加喜?我怎麼看不到哪裏有喜?”
那小廝忙道,“小人也不知內情,隻聽丫鬟姐姐說,少夫人為老爺子尋了一絕妙女子作為壽誕的禮物,老爺子本來很不高興,可見了那女子之後卻大為歡喜,竟決定今日趁著過壽的喜氣,一並將事情辦了。玉公子,您說說,壽宴加上喜宴,這不是喜上加喜是什麼?”
遠處一行同樣衣衫的小廝對著這邊吆喝了一聲,那小廝忙對著玉清揚行了一禮,驚慌地邁開腳步,一路小跑地跟了上去。
“八十歲的老翁,竟然還要娶妻。看來這季老爺子還真是個人麵獸心,蛇蠍之人。”玉清揚沉吟一聲,消失在假山之後。
水憐月一身煙灰色長裙,長發梳成流雲髻,一隻殷紅的珠釵別在發髻之間,讓這身原本過於素色的裝束,硬生生嬌豔了起來,宛若水霧縈繞之中開出的一朵曼珠沙華,致命的魅惑。
熙攘的賓客無不側目而視,對這位進退得體卻又妖嬈迷人的季家少夫人即是心動又是敬畏。
奪命雙鉤史玉龍依舊一身粗野打扮,身後那對雙鉤,閃著慘白的光,襯著他那張過於蕭索的臉,與這一堂喜氣顯得格格不入。
他低垂著腦袋,不與旁人寒暄也不四處張望,隻一味盯著地麵,似在發呆,又似在等待。前廳已經無處站立,管家仆人卑恭地笑著將賓客分散帶到擺在前廳花園的一排排紅木圓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