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突然勾唇一笑,那張本就風華絕代的臉越發俊美無雙。看的季常微微愣神,眼中卻不知為何迸射出濃烈的妒意。
“看來時間很是厚待公子,細細算來,小老兒與公子相識三年有餘,可是公子卻絲毫未變,真真讓人羨慕!”
濯清沒了先前的不耐,清冷之聲帶著一絲閑散之態,淡淡回道,“季老爺子人稱‘仙翁’,活到八十歲又返老還童,如此驚豔絕俗的本事又何須羨慕旁人?”
江小雨立刻隨聲附和,“是啊是啊,八十歲還能娶個十幾歲的美嬌娘,這等美事,光想都能樂出聲來!”
季常笑了笑,沒再答話,一雙卻依舊盯著濯清那張臉看,也不知在算計什麼。那廂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已經由前廳門口打到了屋簷上,二人手中招式雖然犀利卻並非招招致命,反倒有些比試之意。
孟薑看了片刻突然說道,“季老爺子,吉時已到,若等到那兩位英雄打完,可能天都要黑了!這滿堂賓客卻不好怠慢,不如先行行禮如何?”
卓靈兒詫異地抬頭望了他一眼,又礙於季常就在身邊站著,嚇得又慌忙斂了眼眉垂首未語。
季常挑了挑眉,眼睛從濯清臉上轉到孟薑身上,見對方隻不過是一個文秀書生,便未放在心上,複用將目光轉了回來,點頭說道:“這位少俠所言及時,煩請濯清公子上座!”
孟薑有些為難地看向濯清,沒想到濯清卻真的起身理了理長袍,側身越過季常,朝著前廳走去。
新嫁娘扭著手裏的錦帕,白皙的手指在一片紅色中宛若美玉一般。那道湖藍色的身影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又在一步之遙轉了方向,擦過那片紅色轉向前廳內。
就在此時,那隻宛若白玉的小手,猝不及防地就伸了出來,一把扯住了那片湖藍之色。濯清止住腳步,卻並未回頭。
突然的變故讓宴席中的眾人將目光從屋頂上打鬥的二人身上轉向這邊,嬌滴滴的聲音帶著刻意發出的抽泣之聲自紅紅的蓋頭內傳來。
“你這冤家,真要棄我而去嗎?”
江小雨一口酒全噴了出來,丟了酒杯,雙手死命地搓著胳膊,惹得孟薑慌忙湊過頭去,問道,“你怎麼了?難道酒中有毒?”
“毒你個大頭鬼啊!”江小雨抬腳踹了他一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個死人妖,離我遠一點!沒被那丫頭惡心死,倒要先被你嚇死了!”
孟薑麵色微赧,忙坐回自己椅子上,抬眼望向前方的濯清等人。
那新嫁娘的聲音清脆動人,聲音雖然不大,卻讓臨近幾桌的賓客全聽了個一清二楚,登時一陣騷動,有的詫異於濯清和新嫁娘的關係,有人驚歎於季老爺子竟會奪人所愛!
這時,龍鳳蓋頭下的人又開了腔,“我與你雖然沒有夫妻之名,卻早有夫妻之實。戲文裏常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看看,我們已經有了千年的緣分,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卻無動於衷那?”
濯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卻並未甩開被那隻小手輕輕扯著的袖子。
“天哪,這,這女人都已經與別人私定終身了,老爺子這麼做,倒真的有點過分了!”
“是啊是啊,棒打鴛鴦可是要折壽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個女人已經是殘花敗柳,卻還妄想加入季府,定也不是什麼好鳥!”
汙穢不堪的話已經掩蓋不住,而作為新郎的季常卻無動於衷。
濯清不悅地陰沉下臉,低聲喝道,“阿音,休要胡鬧了!”
蓋頭下揚起爽朗的大笑聲,緊接著那件繡的精致的龍鳳蓋頭就被甩在了地上,一張英氣之中又不乏靈動的臉露了出來。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碌轉了一圈,阿音得意洋洋地跳起來直接撲進了濯清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