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揚與李江找到濯清的時候，濯清剛剛結束打坐調息。周邊的水汽和濃鬱的硫磺味道充斥著山洞，有種人間與天庭混雜的錯覺。
“大師兄，清揚攜李江求見大師兄！”玉清揚立在山洞門口揚聲說道。
片刻功夫，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疲倦自山洞中傳來，“進來吧！”
玉清揚對李江點了點頭，二人穿過嫋嫋水汽，走進溫泉洞內。濯清剛剛把外衫穿好，正低著頭整理著腰間束帶。
玉清揚行了一禮，問道，“大師兄，你的傷怎麼樣了？”
“無妨！”濯清隨意擺了擺手，轉身走向二人，雙眼冷寂，臉色紅潤，精神看上去似乎還不錯。
玉清揚微微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和李江剛剛思慮良久，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大師兄，你覺得狐族真的是和野狼軍聯盟了嗎？”
“你們思慮的結果是什麼？”濯清走到玉清揚麵前，抬手握住玉清揚的手腕停了片刻，欣慰地點了點頭，“阿音的藥雖然奇怪，藥效卻很好！”
李江笑道，“那丫頭從小就喜歡這些東西，隻是苦了青雲觀的弟子！”
濯清也跟著笑了一下。
玉清揚接著說道，“大師兄，我們覺得，他們真正的目的本來就是秦香，而讓師父前來的原因可能隻是附加條件，也可能兩者是並列的，隻是目的背後的人不同。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一次我們麵對的可能就不隻是狐族和野狼軍。”
“嗯，分析的不錯。清揚，你繼續說！”濯清邊走邊道。
玉清揚和李江跟著濯清出了溫泉洞，山中的空氣清新冷冽，讓人的精神也不由自主地為之一振。
“我們已經被卷了進來，對方卻還堅持讓師父前來，大師兄，清揚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們非要青雲觀的觀主不可？”
“難道跟方若一樣，也是為了求藥？”李江沒頭沒腦地插了一嘴。
“求藥？”李江這句話卻好似點開了玉清揚的困惑。
“連雲珠？是了，他們一定也以為，連雲珠在青雲觀中。這等謠言，都是被誰傳揚出去的啊！”玉清揚氣憤地質問著。
“也許不是謠言！”濯清淡淡回道。
玉清揚與李江臉上的神情同時凝固，而前方的濯清依舊走的不急不緩。
黑夜中奔跑著的人，如大海中飄蕩的落葉，沒有方向，不知險惡。
積善始終是上了年紀的人，平日裏養尊處優不喜修行，身體素質自然比方若弱了許多。
“不、不行了！”積善一屁股坐在地上，重新長出的山羊胡在夜風中擺來擺去，灰白的頭發散下幾縷，加入這種節奏，配著那樣一張臉，顯得狼狽不堪而又莫名滑稽。
方若忍不住笑了笑，“您這樣，還真的不太像一觀之主。”
積善斜眼看著她，氣喘籲籲地抱怨，“這個時候，就別要求形象了！你看看你，又有哪點像個道行高深的妖精？”
方若一襲素衣，簡單的發髻鬆鬆散散地被白色的絲布纏在頭頂，若不是手中的那柄長劍，看上去也隻不過是個平凡人家嬌弱的小娘子。
“方若與您怎可相提並論！”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能有什麼差別的？隻要有情有義，妖魔鬼怪又有什麼不同！”
方若感激地望向積善，並沒有說話。她曾經最渴望地就是變成一個凡人，與自己的夫君相守白頭。可身為蛇妖的落差感卻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她，如果世人皆能如此認為，她與他的夫君也不至於離鄉背井，無處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