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善不自在地咳嗽一聲,起身抹了把臉,又仔仔細細地理了理身上的道袍,這才轉向聖尊,一本正經地說道:“阿音雖非我親生,卻是我一手養大。養者為尊,她的婚姻大事,不能兒戲!既然已經非做不可,那我們阿音也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聖尊枯樹皮一樣的臉瞬間有種崩裂的跡象,忍了許久的敖江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玉清揚隻覺臉上燒的厲害,悶聲不語。倒是李江更開放一些,扯了扯積善的道袍小聲提醒道:“師父,您忘了大師兄才是我們的人!阿音她~”
積善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有些無措的看著李江,“那怎麼辦?難道嫁娶全是我青雲觀自己的事?那得多少銀子啊!”
江小雨無語望天,“老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銀子,我真是服了你了!”
“銀子這種事當然馬虎不得,一看你這小子就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哪裏知道柴米油鹽的辛苦,去去去,一邊兒站著,我還沒提禮金的事那!”知道濯清不會死之後,積善立刻恢複了精神,言語氣勢如在青雲觀一般。
“那個老~嗯,前輩,雖說阿音是我一手帶大,可總歸是你們青丘山的種!這些年的撫養之恩我就不給你們算了!三媒六聘我也可以省去,可這女子三從四德絕不能丟。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這養了她十六年的師父稱得上‘父’字,至於出嫁從夫,以我大師兄在青雲觀的身份地位,是絕對不可能做人家的上門女婿的!”
積善的話聽起來有些沒頭沒腦,可是聽到這裏,眾人卻也明白過來。這老道嘟嘟囔囔說了半天,卻並非真的為了銀錢,而是要阿音出嫁從夫,跟隨他們回青雲觀。
聖尊是何等人物,這點門道豈能看不出來。青丘山已成荒山,阿音自然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她的本意就是希望濯清等人將阿音帶走。不過,她身後的敖江卻也不是傻瓜,豈會任她卸磨殺驢!
“積善師父所言甚是,隻是阿音乃我族中之主,也不可隨隨便便跟了你們!再說,濯清此刻生命堪憂,不如我們先救了人,再做長遠打算!”
“那豈不是無媒苟合!”積善跳著腳嚷道。
“死老頭,什麼叫無媒苟合!”阿音聽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小臉緋紅地嚷道:“你是我師父,又是青雲觀的觀主,隻要你同意了,我們就有了父母之命,至於媒妁之言,在座的各位都能做這個見證!既然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怎麼能叫無媒苟合!”
“你、你、你這死丫頭,矜持矜持,你懂不懂啊!哪有你這麼恨嫁的!”積善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心口卻微微放鬆下來。剛剛他注意到聖尊的眼神,對他“出嫁從夫”的提議並未反對,甚至還帶著一抹驚喜。
“那可是清清,我歡喜還來不及,矜持個屁啊!”阿音不耐煩地嘟了嘟嘴。江小雨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卻瞥見方若探究的眼神,臉上微熱,忙不自然地別開頭。
“啪啪啪啪”突然響起的掌聲,讓幾人意識到還有另一個威脅存在。
敖江拍著手看著眾人笑道:“小丫頭說得對,食色性也,矜持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