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低低的聲音自山洞內傳來,無名嘴角的笑意更濃,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回應。
白色的尾巴,增加到三條,被磨掉了半截指甲的手,有些血肉模糊。猶豫而又膽怯地從黑暗中伸出來,落在洞口的岩石上,落下淺淺的血印。
“清清~”呼喚聲再起,這一次,腳步聲卻沒有再繼續。
無名輕歎一聲,“阿音~我在!”
“清清,我餓!”
阿音的聲音悶在山洞裏,委屈至極。
“你幾日沒吃東西,怎麼會不餓!”無名帶著一絲責備,“我不是說過嗎?無論何時,都不要做傻事!你總也不聽!”
“清清~”阿音的聲音又起,“我想吃糯米丸子!”
無名又好氣又好笑,睜開眼卻看到洞口伸出的血糊糊的手指,還有那三條飛揚的狐狸尾巴,心中忍不住一痛,立刻扭轉臉,起身走了!
兀自飛揚的尾巴蔫了一般,偃旗息鼓,耷拉在地上,那隻露在外麵的手也緩緩縮了回去,不一會兒,洞口傳來沙沙的磨擦聲,和低低的咒罵聲。
“出來!”清冷之聲,帶著一股怒氣。山洞內的磨擦聲陡然停止。
“出來!”無名又喊了一聲,這一次卻是真的氣了,阿音自然聽得出來,立刻低著頭走到洞口,黑色的長發蓋住了整張臉,隻餘下兩個尖尖的耳朵直愣愣地束著。
“手,伸過來!”清冷之聲,依舊含著怒氣,卻並無任何驚訝,遲疑。
阿音乖乖地伸出雙手,被粗魯地磨掉了指甲的手指,鮮血淋淋,看著就疼。無名長眉緊蹙,卻極小心地伸手牽了過來,坐在大石頭上,將阿音的雙手放在自己白淨的長袍上,沾染了鮮紅的血漬。
阿音下意識地想縮回去。
“你若再動,我即刻立刻,絕不再見你!”無名冷冷盯著那雙手,自始至終沒有去看阿音的臉。
阿音半是委屈,半是失落,低著頭站在那裏,不說話,隻在無名小心上藥的時候,偶爾發出抽氣聲,顯然是疼的厲害。
“這麼勇猛的敢用石頭磨掉自己的指甲,我還以為阿音女俠不知道什麼叫疼!”無名冷諷道,緊皺的眉頭卻出賣了他的心痛和擔憂。
阿音自黑色的長發裏偷偷看著他,他還是那麼美好,一點兒也沒變,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一定是被自己刺傷的傷口還沒有痊愈。想到這裏,阿音心裏越發難過,自從記事以來,她似乎就在不停地給濯清找麻煩,如今自己變成這個鬼樣子,卻還奢望著得到他,簡直是癡心妄想,簡直是不知廉恥,簡直是喪心病狂。
“清清~”阿音哽咽著叫道。
“如果你想說,‘我變成這個鬼樣子,你還是走吧’這類的話,就免開尊口吧。你說了傷心,我聽了煩心!”無名淡淡打斷了阿音的話。
阿音撇撇嘴,雖然濯清一直對她較為冷淡,可是卻從未舍得拿重話訓過她,雖然心中不該,阿音卻還是生出濃濃的委屈,就如同一下子被人拋棄一般,委屈至極。
微微抖著的肩膀,壓抑的哭聲,讓無名上藥的手停頓了一下,卻什麼也沒勸,依舊仔細地處理這傷口。每一根手指都上了藥,纏了紗布,收拾妥當一起,這才放下阿音的雙手,起身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