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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大家晚上好!今天是冼……先生與世長辭的日子，我受無雙公司的邀請，帶著無比沉痛的心情前來，在此，我代表眾人向冼先生表示沉痛的哀悼，並向前來悼念的每一位親朋好友和……無雙公司職員表示最誠摯的敬意!……”
“…………”
郊外，司儀站在一個被臨時搭起的小高台上講著話，頭微微低垂，臉上帶有著些沉痛的神色。
冼羽站在人群前方，看著被幾個人抬著的暗紅色木棺材，心裏總有些怪怪的感覺。
——我竟然參加了自己的葬禮……
——棺材裏的人是我，那我又是誰？……
那些人將棺材小心翼翼地擺在離人群並不遠的地麵上，棺材上有一張黑白照片——是從精神病人資料庫裏翻出來的，照片上，還是剛進精神病院時十四歲的冼羽。
〔參加自己葬禮的感覺怎麼樣？〕
藍霜突然好奇地問道。
——和《湯姆索亞曆險記》裏寫的不一樣。
冼羽聳了聳肩。
〔emmm……〕
“…………”
“……請死者親屬代表致辭。”
司儀話音落下，看向死者親屬站的位置——隻有冼羽一個人。
冼羽還在愣神，不知道想著什麼，氣氛頓時尷尬了幾秒。
〔喂！那人叫你上去說話！〕
藍霜看不下去，趕緊提醒。
——啊？什麼？……哦……
冼羽回過神來，發現四周司儀、搬棺材人和無雙公司的職員都一言不發地看著他，趕緊走到司儀身旁，接過擴音器，轉回過身麵對眾人。
“小朋友，別緊張，隨便說一點就好了。”司儀俯下身在冼羽耳旁善意地小聲提醒。
冼羽點點頭，張了張口，欲說些什麼，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我來吧。〕藍霜突然說道。
〔葬禮中不應該有“死者本人致辭”這個環節。〕見冼羽有些猶豫，藍霜又開了個玩笑。
——你怎麼致辭？
〔你把聲音合成器的控製權讓給我一會就行。〕
——好。
冼羽答應了。
又是幾秒鍾的死寂。
“……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英文縮寫為ai——研究、開發用於模擬、延伸和擴展人的智能的理論、方法、技術及應用係統的一門新的技術科學……”
“……它是計算機科學的一個分支，包括機器人、語言識別、圖像識別、自然語言處理和專家係統等。人工智能從誕生以來，理論和技術日益成熟，應用領域也不斷擴大，人工智能帶來的科技產品是人類智慧的“容器”。人工智能可以對人的意識、思維的信息過程的模擬。人工智能不是人的智能，但能像人那樣思考、也可能超過人的智能。……”
藍霜開口，卻並沒有說任何關於葬禮致辭的話，而是語氣十分平淡地介紹著ai。
麵前眾人不由開始小聲議論紛紛起來，冼羽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時想取消藍霜對聲音合成器的控製權，卻被藍霜製止。
“……近幾年來，無雙公司先後製造出創造了《第二世界》的初代仿人思維ai‘一零’，和被‘一零’冠以‘絕對理性’稱號的二代仿人思維ai‘藍霜’。‘絕對理性’，於是人就會想到，能否讓ai擁有人類的情感？”
“如今，冼羽……表哥，死於無雙公司的ai情感化實驗。”
“初代一零不知所蹤。”
“但我知道……”說到這裏，藍霜讓冼羽輕輕閉上眼睛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數據，不會那麼輕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