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秘書一愣,隨即笑道:“改變一下形象嘛,何況,我隻是在平時戴,工作的時候從來不戴。”
張秘書的語氣很緩和,我能猜測得出,他之所以這樣鎮靜,應該是在為自己所作的“壞事”打掩護吧!
卻說嬌嬌跟我打羽毛球的時候特別高興,本人天生對羽毛球沒有太大的興趣,因此總是以失敗告終,而嬌嬌則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喜悅,每當我因為接不住球貓腰撿球的時候,她就蹦蹦跳跳地咯咯直樂。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她和我一起打羽毛球特別有成就感,在別的方麵,無論是文是武,嬌嬌都對我佩服有加,唯獨打羽毛球方麵,被嬌嬌稱為是我最大的缺陷。
嬌嬌熟練地揮著羽毛球拍,蹦蹦跳跳,活力四射。我奮力接球,但往往都是……接不住。
打累了休息的時候,嬌嬌湊過來,挽著我的肩膀道:“趙叔叔,你的技術怎麼一直沒長進啊?”說話間叼了一顆棒棒糖進嘴裏吮吸著,眨巴著大眼睛望著我。
我笑道:“我要是有長進了,怎麼能體現出你厲害來啊?”
嬌嬌滋滋地吮著棒棒糖,歪著腦袋道:“說的也是。和你打羽毛球最開心了,嘿嘿。像張叔叔沈阿姨還有黃叔叔,我都打不過他們,他們也不讓著我,我才不願意和他們打呢,沒成就感!”
我點了點頭,不想讓她再拿自己的長處來嘲笑我的短處,於是改變話題道:“嬌嬌,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吃棒棒糖了,糖吃多了會傷牙齒的!”
嬌嬌笑道:“趙叔叔,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這是跟沈阿姨學的,你沒看沈阿姨那麼喜歡嚼泡泡糖嗎?我這是在學她呢,她吃泡泡糖,我就吃棒棒糖,長大了我就和她一樣漂亮了!”
我心裏暗笑,心想這是什麼邏輯啊?
十來歲的小女孩都這麼迷信了?
我和嬌嬌又打了幾局,嬌嬌因為連連得勝異常高興。打完羽毛球後,嬌嬌非纏著我開車帶她出去買東西,還說要請我喝小洋人或者營養快線。我說:“首長處什麼都有,幹嘛非得出去買?”嬌嬌笑著說:“就是沒有小洋人和營養快線,我最喜歡喝了!”我笑道:“那行,我跟小張說一聲,讓他給局服務處申請一下。”
嬌嬌吐了下舌頭,無奈地應允。
我心裏暗想,你這哪是請我喝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嘴巴饞了!而且,嬌嬌那點兒小盤算我能看不出來,她無非是想趁機偷著出去溜達溜達罷了。
小女孩嘛,畢竟是小女孩!
公務員小張見我和嬌嬌打完羽毛球了,趕快衝過來接過球拍和羽毛球,嬌嬌拉著我的手,正想回屋,突然聽到身後一陣轎車的馬達聲,回頭一看,一輛凱迪拉克從大門外開了進來。
我瞅了瞅車號,竟然是齊處長的!
齊處長,是我們特衛局最年輕的大校(正師職),主管各個首長處的統籌警衛工作。聽說他是從國防大學直招過來的特招碩士研究生,剛進部隊的時候就是中校軍銜。後來又被送到美國高層政要護衛學院進修了兩年,回國後一直跟隨B首長擔任警衛秘書,2004年正式擔任警衛處處長職務,領導各首長處的警衛工作。
我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早上的時候聽黃參謀說,張秘書到齊處長那裏反映我了,看來風波是不可避免了,這不,齊處長親自登門過來調查來了,沒準就要專門找我談話,要把我調走呢!
我沒穿軍裝,因此不必向齊處長敬禮,而且齊處長也沒穿軍裝來,而是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閑裝。
齊處長長了一副典型的國字臉,三十多歲,腰杆筆挺,渾身上下盡是軍人氣質,讓人望而生畏。
我上前與齊處長說了幾句客套話,齊處長瞄了我幾眼,眼睛裏似乎藏著什麼奧秘。我揮手邀齊處長進門,齊處長卻擺了擺手,指了指停在麵前的凱迪拉克,道:“小趙啊,車上談,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我愣了一下,意識到情況不妙!
看來,齊處長還真是衝著我來的!
齊處長的司機打開後車門,我對齊處長道:“處長,我去給張秘書打個招呼吧。”
齊處長道:“不用不用,我們就到南邊的九樓湖溜達一圈兒,一會兒就回來。”
我剛要上車,沈夢不知從哪裏得到了風聲,從門口快步走了過來。當時齊處長貓起腰剛想往車裏鑽,見沈夢出來了,卻也直起身子,衝沈夢笑道:“夢夢啊,最近工作怎麼樣,不累吧?”
竟然是齊處長率先開口跟沈夢打招呼!
“累什麼啊!”沈夢大搖大擺地湊了過來,掃視了一圈兒周圍,確定無礙後,拍著齊處長的肩膀道:“老齊,我托你辦的事情你沒忘吧?”
我一聽這話腦袋差點兒爆炸,憶及幾年前,沈夢曾經稱呼新兵大隊大隊長“老任”,現在又稱呼齊處長“老齊”,這也太沒組織觀念了吧?一個小中尉,一個正師職大校,什麼概念,沈夢竟然拍著齊處長的肩膀叫他老齊,其雷人指數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甚至覺得,這能算得上是部隊裏最雷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