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通過她的舉動,我已經發現了她的緊張情緒。她雙手直搓衣角,用嘴唇觸碰著上衣衣領,眼睛撲朔閃耀,仿佛心裏藏滿了心事。
我瞬間感覺到沈夢對我是有感情的。
而且,極有可能,她也在像我迷戀她一樣,迷戀我。
說句實話,雖然我的情商並不是特別高,但是最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女孩子那種羞澀害臊的感覺,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怎麼說呢,那種感覺是異常奇妙且異常清晰的。我喜歡沈夢這種羞澀的表情和舉止,這與她平時的開朗外向的性格大相徑庭。我不得不相信,無論怎樣性格的女孩,在羞澀的時候都顯得格外惹人憐愛,給人一種含苞欲放的清純感,釋放出女性特有的誘惑和氣息。
我的心,刷地一下子進入了激動狀態,很清晰,也很真實。就像是在黑夜中,猛然升起了一輪明月;就像是在陰冷的空氣中,瞬間燃起了一團火焰。
我承認,我喜歡沈夢,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雖然我們之間仿佛有層若隱若現的隔膜,但是我卻無法控製內心的感覺。
這一瞬間,我的心裏,充滿了矛盾,也充滿了對美好愛情的渴望。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在感情方麵,我是個弱者。我甚至不敢勇敢地追求那份近在咫尺的愛;我甚至不敢直視沈夢的目光。那種略顯矜持與羞澀的目光,太深奧,我害怕自己掉進去,再也無法脫身。
我捏了一下鼻子,平定了一下心情,待心底的浪花不再繼續肆虐地拍打著心門之後,我對沈夢道:“你是誰,誰敢欺負你啊!”
沈夢低著頭竊笑了兩聲,然後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竟然伸出右手,猛地握住了我的左手。她微微一使勁兒,我驚的頓時冷汗直流。
我有些蒙住了。
這,會是沈夢對我的某種暗示嗎?
如果是一陣風,也就罷了,偏偏來的那麼突然,那麼令人手足無措。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該不該掙開沈夢的小手。隻是感覺她的手暖暖的,滑滑的。我臉一紅,趕快將手從小桌上撤了下去。當然,沈夢的手也跟著一起沉到了下麵。
沈夢輕輕抬頭望了我一眼,隨即低下,但是手卻依然握在我的手上。
我沒敢說話,害怕任何一個音符,都會打斷這種無聲的默契。
我承認,我的心跳在和劉翔比速度……
不知過了多少秒,沈夢才鬆開我的手,繼續低頭想著什麼。
我輕咳了一聲,沒話找話地問道:“沈夢,你以前去過美國沒有?”
沈夢雙手放到桌子上,神情一變說:“當然去過啦。你忘了,咱們去年陪C首長去美國訪問過。”
我猛地一拍腦門,心想自己怎麼問出這麼一個弱智的問題?
我笑道:“看我這記性。哈哈,這次去美國跟以前不一樣了,壓力挺大的。”
沈夢裝出一副坦然的樣子說:“別呀,你不能緊張。我相信你,能成功的。一定能在交流會上取得好成績!如果你取得了好成績,局裏肯定會大加獎勵你,沒準你回來就能混上兩杠一星了!”
我笑道:“你當我是飛毛腿啊,提職提的那麼快。”
沈夢說:“《中國人民解放軍條令》裏明文寫著呢,在很多情況下可以提前晉銜或者晉職。你這次要是取得前三名,那肯定一個二等功到手了吧?有這個二等功,再掛顆星肯定沒問題。”
我裝出一副感觸良多的樣子,詼諧道:“立功受獎是一方麵,提職晉銜也是一方麵。可我現在最大的心事,就是想趕快解決個人問題,找個誌同道合的好媳婦兒,讓父母不再牽掛,了卻了他們的心事。”
沈夢半開玩笑地說:“我可以幫你繼續假扮呀。我的演技你是見識過的,很投入的。”
我說:“我總不能找你假扮一輩子吧?”
沈夢搖晃著腦袋說:“如果你同意,我就願意。”
我傻乎乎地說:“我可沒那麼不孝順,拿一個冒牌媳婦兒糊弄爹媽一輩子。”
沈夢本來笑嘻嘻的表情頓時變了顏色:“這叫以假亂真嘛。再說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時候誰也看不出來。”
我隨口道:“我對冒牌貨不感興趣。”話說出口,才知道自己此言竟是如此愚蠢,雖然我並沒有諷刺沈夢的意思,但這話不是明擺著在將她的軍嗎?
沈夢聽後真的生氣了,她失望地瞪我一眼,猛地站了起來。
我想解釋已經來不及。都怪自己太口無遮掩了。
沈夢回到了原先的座位,孫隊長又被替了回來。
我在心裏暗暗叫苦,心想人家沈夢主動換座過來陪我說話,我卻把人家氣跑了……唉,自己真是不解風情啊!
孫隊長坐下後,遠望了一下沈夢,轉而輕聲問我:“怎麼了,鬧別扭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女孩心,海底針啊,誰知道說著說著她就生氣了!”
孫隊長說:“趙龍啊,沈夢是個好姑娘,你小子可得好好把握啊。後麵有很多人排著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