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詩雙想了一陣子,說:“等老爺子醒了看看情況吧,他一個退休的老幹部,舉報能有什麼問題?調查就調查唄。”
小王看這尹詩雙,點點頭:“也好。”
這一個下午,尹詩雙的心一直很陰沉,雖然窗外陽光明媚,可是,她卻感到某種陰森,身上不時地打冷戰,就連來請示工作的鄭逸群和宣萱都看出她的不對勁,一直問她要不要去醫院。
盡管尹詩雙連說不用,鄭逸群還是打電話叫來了會所的保健醫生,醫生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問題,說可能是壓力太大所致,建議尹詩雙能休息一陣子。
尹詩雙苦笑著對鄭逸群說:“休息?有這個可能嗎?”
鄭逸群開玩笑地說:“從中醫的角度上講,你這就叫陰陽不調。”
宣萱在旁邊打了一下鄭逸群:“你胡說什麼?下流。”
鄭逸群忽然變得一本正經,道:“詩雙,說真的,你真需要一個男朋友了。你要是能做到陰陽調和,也許會好一點。”
宣萱瞪著他,說:“你什麼意思?”
鄭逸群衝著她擠了一下眼睛,說:“你懂的。”
宣萱用腳踹了他一下,說:“壞人。”
三個人嗬嗬地笑起來,氣氛頓時輕鬆不少。尹詩雙感覺心情好了不少,她喜歡麵對自己的同事,跟他們在一起,她少了很多壓力。
今天似乎很不尋常,先是蔡文昭那個神秘的電話叫她感到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剛才唐本強被舉報的事情又平添了幾分詭異。尹詩雙真的有些擔心起來了,莫非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她心裏一直有點把握不準,在鄭逸群和宣萱離開以後,她跟管理委員會的幾個人通了一下電話,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大家也覺得事情有些異常。特別是郭正餘,他覺得最近中央在高調宣傳重慶的掃黃打黑,風向似乎有些變化,因此對尹詩雙說,如果晚上蔡文昭帶來的是不好的消息,他建議立刻召開管理委員會特別會議。
管理委員會的特別會議是一種特別的會議機製,一旦召開,可能要啟動一些特別的預案。
晚上蔡文昭會帶來怎樣的消息?尹詩雙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緊張就像是一條邪惡的章魚,瞬間把尹詩雙控製,她甚至感到自己已經完全被它勒得不能呼吸。
晚飯的時候,尹詩雙打電話給小王,問他老爺子現在在幹什麼、情緒怎麼樣?小王說老爺子似乎沒睡著,看了一陣子文件以後,叫阿霞在給他按摩,而且今天很怪,比一般的時候時間長了許多。
尹詩雙想了想,說也許是老爺子在跟阿霞談什麼有趣的事情吧。小王嗯了一聲。
尹詩雙明白,這個舉報一定是叫老爺子很煩,他退休這麼長時間,已經慢慢淡出政治生活了,還有人盯著他,怎能叫他不煩?
唐本強跟尹詩雙說過,他之所以來會所這裏,就是不想參與嶺南省的某些是是非非,希望過一種類似“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退隱生活,雖然不能像平常老人那樣含飴弄孫、怡然自得,也希望自己遠離凡塵俗世。
本來,老爺子已經不再問政了,目前收到的文件也是因為他在人大兼職而不得不看的,現在有人舉報他,他能不心煩嗎?可是,是誰舉報老爺子,是他以前的政敵,還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
老爺子這一輩子風風雨雨,經過了那麼多事,認識那麼多人,他不說,還真不好猜。
尹詩雙很想打電話到北京打聽一下這事,可是又怕老爺子怪罪,所以,也不敢貿然打這個電話。此時,她很想去安慰一下老爺子,可是,老爺子沒打電話過來叫自己過去,自己去了,他會不會不高興?
就在她糾結著的時候,電話響了,是蔡文昭,他說:“我到了,咱倆找個僻靜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尹詩雙聽得出他的語氣沉重,看來這事情應該不小。
尹詩雙想了一下,說:“去西餐廳吧,那裏有間房是很僻靜的,隻是沒有窗子,你覺得怎麼樣?”
“沒問題。”蔡文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