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郭正餘和冷鴻海溝通了一下,將娛樂廳裏麵的大型設備拆除一部分,放入倉庫,這樣,一旦有人拿那裏做文章,最後也就是罰款了事,而不會被抓現行。其實,以前要是市裏有什麼行動,俱樂部都會提前得到消息的,也不會有人真的來檢查。即便是有所謂的檢查,也都是做做樣子而已。但是這次不同,尹詩雙知道,俱樂部目前麵臨的不是一次例行檢查,而是一次生死存亡的考驗。
尹詩雙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市裏的突然行動,雖說她已經跟唐誌波打了招呼,叫他跟袁步升保持著密切的聯係,但是,公安局也是有紀律的,一旦袁步升不方便呢?所以,現在一定要做到未雨綢繆。
就在尹詩雙忙忙碌碌地安排預防措施的時候,王建輝忽然接到保姆的電話,說雲落病了,現在正送她去醫院的路上。王建輝問雲落怎麼啦,保姆神神秘秘地說她可能是懷孕了。
這個消息叫王建輝是又驚又喜,喜的是,他終於與雲落有孩子了;驚的是,雲落懷孕這件事情本身很敏感,現在必須做好保密工作。於是他對保姆說,一定要好好地照顧雲落,自己正在處理事情,晚上一定去看雲落。
其實,他這是個借口,此時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但他總不能在醫院出現吧?王建輝在鵬城怎麼說也算是個名人,認識他的人多,萬一被人發現,那豈不是鵬城第一醜聞?
放下這個電話,他馬上打電話給徐瑞林,叫他安排一個鵬城的名醫,去給雲落做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如果確定懷孕,這個名醫就要負責雲落妊娠期間的全麵保健。
徐瑞林倒是沒說什麼,說是自己馬上叫範可欣去落實。王建輝有些不放心,問:“你怎麼跟範可欣說你跟雲落的關係?”
徐瑞林說:“我就說她是朋友的女人唄。你要知道,我跟範可欣的關係特殊,我總不能跟她說雲落跟我有關係吧。”
徐瑞林說得合情合理,王建輝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他總是隱隱約約地覺得徐瑞林跟自己說話的口氣不像以前那麼親熱了。他有點懷疑徐瑞林是不是從哪個渠道知道了父親王漢榮搞的動作了,可是,徐瑞林沒提這件事,自己有點不好問,一問那不就搞砸了嗎?
他現在對父親的行為有點生氣,搞誰不行?為什麼要牽扯我最好的朋友?政治鬥爭是什麼東西?父親怎麼就愛說這個詞?
王建輝總覺得與其把這種鬥爭稱為政治鬥爭,不如叫做權力爭奪或許更為貼切。權力上的鬥爭,有是與非之別嗎?有正義與非正義之分嗎?為一根骨頭,你咬我,我咬你,最終一方勝出,一方敗陣。
王建輝不想總以政治鬥爭的思維去看待一切,在王建輝看來,官場裏頭權力分配實在是一團亂麻。就是說,權力的設置有相當大的空間,可供彼此鬥爭。就說他跟袁步升之間吧,目前不正是處於這種所謂的權力鬥爭中嗎?
不過,王建輝現在沒空關心這個東西,他現在要有孩子了, 這怎麼能不叫他心花怒放?正當他在辦公室裏哼著小曲,秘書忽然走進來對他說,市裏通知他馬上跟袁局長一起去開緊急會議。
當王建輝和袁步升在市委書記朱振瑞那裏接受了在全市範圍內突擊檢查黃賭毒的任務以後,王建輝就一直在看著袁步升,想看看他是不是有想給唐誌波通風報信的想法。誰知,袁步升似乎一直沒什麼動作。相反,在召開各級領導布置工作的時候,還收繳了大家的手機。
在布置對尹詩雙那個會所的突擊檢查的時候,袁步升特地把帶隊任務交給了王建輝,而且當著大家的麵特意強調,這個俱樂部背景特殊,在執法過程中一定要注意拿捏分寸,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別人手裏。
王建輝心裏非常明白袁步升這是要幹什麼,權謀這個東西王建輝也不是不懂。你不就是要讓我跟俱樂部直接麵對麵嗎?我不妨來個將計就計。於是,他布置網監支隊隊長安排幾個得力的電腦高手跟他去參與行動,如果能趁機把俱樂部的某些監控檔案拿回來,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某些東西。想到這裏,王建輝不禁暗自產生了某種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