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押送夢蓮的兩個夥計也嚇的連連後退,這並不是我事先預料的發展,可能出於以前重來沒有如此動怒的原因,他們也沒有見過我這種脾氣,整個場麵都被我震住了。
這幾句話其實也是我心裏最想說的話,從內心來說,我希望夢蓮能夠主動承認,或者放下架子選擇退縮,那麼另一個房間的幾個老家夥就不會下狠手,但她終究沒有低頭。
我重新坐回沙發,接著問:“我隻想知道,你是自作主張,還是受人之命;你隻需回答我這一個問題,這也關係到你性命的問題。”
對方沒有立即回答,跪在地上,環顧四周,笑了笑之後,轉目盯著我:“是我自己幹的。”
隔房保姆的臥室立即傳來門鎖扭動的聲音,我努力對夢蓮打眼色,但夢她仍舊無動於衷,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門沒有打開,顯然是提示我自行決定。
我站了起來,踱步徘徊,心中思考著很多問題。如果我把她給殺了,那麼別人一定會懼怕我,甚至是辱罵,辱罵一個親手殺了自己長輩的無情青年。但如果不殺,整個物流公司根本無法交代,尤其是房間內的幾個老家夥,他們雖然不站出來,但心裏一定想著借我之手除之,把屎盆子都扣在我腦袋上。
想了想,腦子裏閃出一個相對穩妥的決策。對夢蓮道:“念在你為整個公司整個家操持這些年的份上,我不會殺你,回去打扮規整,月底嫁到緬甸去,不準回國。”
“你不殺我?”夢蓮詫異道。
四周一片安靜,我沒有回答,故作神秘背對著她,內心已經痛到了極點,一揮手,夥計便押送她出去了。
“阿三,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胸襟,不愧是老四一手培養大的。”說話的人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也是外屬股權者的領頭人。
我滿頭大汗,心中慶幸,轉頭謙卑道:“八爺,我這麼做您還滿意吧?”
“不錯,你這孩子前途無量啊,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我們幾個老骨頭就不再纏著你這個年輕人了,你還有很多事要辦,有空再來吧。”八爺道。
一行人紛紛離去,我安排蔚藍將他們送走之後,自己終於崩潰了。這是一種什麼感受,我無法言語,隻怨世態無常,命運弄人。
蔚藍拍著胸口走到我身邊,道:“還好,還好,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子差點嚇死我?”
“嗬嗬?我有那麼可怕嗎?”我回應。
“豈止可怕,簡直要吃人的樣子;唉,你一回來就沒消停過,等會我給你按摩,好好放鬆一下吧,看你一身汗味兒。”她笑著捏我的肩膀道。
在我剛來的時候,第一個熟悉的人就是蔚藍,蔚藍的名字是小舅取的,當時我們倆是整棟別墅唯一的兩個搗蛋鬼。後來與另外兩個人一起認識,四個人頗為投機,被小舅命為我們這一代的新四軍。
其中一個是老賬房先生的孫女紫珊,紫珊自老先生遷葬時便定居鄉下,一直沒有回來過;她經曆過爺爺、父親、姐姐的相繼離世,聽人說現在特別抑鬱。
另外一個已經在豆腐莊等我了,此人姓蔣名良心,全名蔣良心;一談問題話語極其嚴肅,故此我們取綽號“蔣委員長”,或者直接叫“委座”。
事情辦完之後,我也無心再去想這些事情,待洗完澡之後,駕車與蔚藍去豆腐莊。一見麵,委座便起身歡迎:“山書記,好久不見呐,工作進展的怎麼樣?”
“托委座的福,都還過得去,剛剛把事辦完就馬不停蹄的來跟委座彙報了不是?”我回道。
蔣委員長一直是一個比較樂觀的人,一見到他我心中便增添幾分喜氣,可能是他與生俱來的這種感染力,讓我覺得十分好。
“講良心話,老子等你等的屁股都坐熱了,你小子到底辦什麼事這麼久?沒見過你會晚這麼長時間,不行,一會兒要先罰三碗才行。”委座道。
我趁著啤酒下肚,將事情的經過給他敘述了一遍,委座道:“從客觀的角度來講,說良心話,你辦得特別好,既留了活口,又不得罪那幫閹鬼;但是憑內心說,這事還真不好說,我一個外人,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好是壞,哥們我陪你整兩杯,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