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乎被各種精美的綢緞包裹,五顏六色,光彩奪目,陽光溫和照射大地,數丈寬的大街上,人群密密麻麻,人們都穿著精美絲綢做的衣服,說話嬉笑。
帝德看不到人群的盡頭,隻知道自己被人群包圍,人們就在他身前笑著,不斷的擦肩而過…
忽然,呼喚聲響起:“孩子……孩子……”
整個天空之下,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女人走在前方,她麵對著身前高大宏偉的城牆,頭也不回地邁入城中。
帝德抬頭仰視,隻見雲霧飄渺的城頭,用巨石鎏金刻著兩個大字————大唐!
“母親…”睡夢中,帝德驚醒,睜開眼,才發現全身一磕一拌的坐在馬車上的大箱之中。身邊,哪裏有自己母親一半的影子?
大武和祥子還在沉睡,隻是大武緊閉著眼,口中喃喃不知所雲,臉頰通紅,異常難受的樣子。
帝德伸手貼在大武額頭,一股熾熱的感覺從指間傳來,瞧這麼樣,應該是發燒了。
昨日在河水中泡濕透了,晚上又挨了羅讚一頓毒打,二者相加,怕是想不病倒都難,想到此處,帝德心裏哼道:羅讚,咱們的恩怨又多了一條!
這時,祥子也醒了過來,他看到大武呻吟病痛的樣子,問道:“帝德哥,大武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他把手放在大武的額頭,驚道:“哎喲!這麼燙,怎麼辦啊帝德哥?”
帝德噓了一聲,小聲道:“輕點,咱們在這箱子裏,也不知道外麵是個什麼情況,千萬別被別人聽到了。”
祥子苦著臉道:“那怎麼辦啊?你看大武這麼難受,要是……”
“噓!”帝德示意祥子住嘴。
車子一高一低還在路上前行,帝德用手將箱子微微打開一條縫,眼睛從小縫中瞧出去,隻見黃沙漫天,戈壁蕭瑟,漸行漸遠的柔然鎮已被群山淹沒,消失在視線之中。
一覺醒來,三人竟已離開了柔然城…
這時,馬車旁邊傳來話聲,一個粗狂的男人說:“大人,咱們運這麼多檀香去大唐,為了安全起見,要不要去楊大人那多招幾個護衛?”
一個沉穩的中年男聲道:“不用,我們就按原計劃的路線去往大唐!”
粗狂男子道:“是,大人。”
帝德合上箱子,輕聲對祥子說:“祥子,等一下商隊到達下一站的時候,你呆在箱子裏別動,我出去給大武和你找些水喝,隨便弄點吃的。”
祥子點了點頭。
大漠白日吸收陽光強烈,雖是初秋,但三人縮在箱中,卻是悶熱異常,在木箱邊角鑲著鐵皮的地方更是炙熱非常,皮膚輕微觸碰,似火燒一般。
帝德和祥子看著大武一直呻吟,也為他難過。
車隊又走了一程,在氣溫稍微變涼的時候,馬車終於是停了下來。
外麵人馬聲雜,也不知什麼情況,大武再經過一日的奔波,已經幾乎聲嘶力竭,嘴唇兩邊,均幹裂發白,隻是額頭不斷冒著冷汗,照此下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大武閉著眼睛,隻能輕輕的用喘氣的聲音說:“水……水……”
祥子看大武的樣子,心裏驚慌,沒了主意,隻是一邊喊著大武的名字,一邊問帝德該怎麼辦。
帝德又將箱子抬起一條縫隙,往外麵望,映入眼簾的,是即將落入地坪線的夕陽,與沙丘下新紮起的七八個帳篷。
帳篷旁邊,是一些停靠的駱駝和馬匹,一些用粗布裹著的箱子被人一層一層的疊在車架上,二十多個回紇族人圍坐在帳篷前的火堆旁,火堆架上,是一隻半熟的烤羊,即使躲在車上,帝德也能聞到羊肉飄來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