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帝德的話,心裏皆是猛的一震,那將軍狐疑的盯著他,卻是不信自己看錯了人,他瞧了瞧站在自己身邊的卿芸兒,隻見卿芸兒驚訝之色更甚,竟似呆了!
羅讚興高采烈爬了起來,兩眼向外一拉,扯開大嘴道:“大人,你看,小的所說沒錯吧,這帝德就是內鬼,要不是他……”
“住嘴!”一聲厲喝,卻將羅讚打斷,喝他的這人不是別人,卻是跪在地上的帝德,“你這無恥小人,豬狗不如的狗賊……”
羅讚怎麼說,也是堂堂鐵匠坊主事,自以為身份與帝德是有千差萬別的,現下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帝德嗬斥,頓時惱羞成怒,“你這奴……”他剛要怒罵,抬頭去瞪帝德之時,卻瞅到大武嗜血的目光,忽然全身打了個抖,將要說的話壓了下去。
那將軍厭惡的瞥了羅讚一眼,這大院之內,他將軍還沒發話,哪裏輪到他這副嘴臉來搶白,他向帝德道:“你說你有罪,罪在何處?”
“嗚嗚……嗚嗚……”大武被衛士反手押著,眼見帝德哥說自己有罪,心裏十分焦急。
帝德跪在地上,昂首挺胸。
此刻,他看不到羅讚得意的樣子,他看不到卿少權不屑的眼神,更看不到刀斧手程亮的屠刀。
他隻看到,半米之外,那個少女溫柔的憂愁…
帝德看了芸兒小姐一眼,道:“小的不是內鬼,隻是替馬賊做過鐵蹄和馬鞍……”
聽到這裏,那將軍的臉,頓時嚴肅起來,就算不是馬賊內鬼,為馬賊打造馬具,所犯的仍是死罪!
卿芸兒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她怔怔站在原地,柔弱的身子微微顫抖,眼看似乎要跌倒下去。
大武被布團堵著嘴巴,此刻吼得聲嘶力竭。
隻有羅讚,聽了帝德的話,卻是立時呆滯,要知道,這件事最開始,可是他父親接的活…
帝德接著道:“我和父親不知道要打造馬具的人是馬賊,隻是坊主說,有個大商人要打造一百具馬鞍,兩白雙鐵蹄,非要我父親親手打造,坊主知道我家貧困,便軟硬皆施……”
聽到這裏,卿芸兒終是舒了一口氣。
作為一名將軍,自然知道官坊私自打造鐵器的罪責,更何況是與馬賊走私,想到柔然百姓,自己的士兵被踐踏在自己人打造的鐵蹄之下,那將軍恨不得將這鐵匠坊坊主拉出來亂刀砍死,當即喝道:“那個坊主是誰?來人,把他給我抓來,我要殺了他!”
羅讚一聽,背脊汗毛都豎了起來。
帝德盯著羅讚,指著羅讚狠狠道:“就是他父親,當天,就是他和他父親,拐騙我們去幫馬賊打鐵的!”
“喔喔……喔喔……”要不是被士兵綁住雙手押著,大武早上前去痛打羅讚了,那將軍見他不住呐喊,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便道:“把那個東西去出來,讓他說話。”
士兵遵命。
布團離口,大武慌忙跪下,急道:“就是他和他父親騙我們去幫馬賊打造馬具的,福叔是怕我和帝德哥每天在鐵匠坊裏被羅讚這畜生打罵,才不得已違反了不得打造私鐵的規定,原本福叔想做完這件工,就讓我和帝德哥拿了“官書卷”去唐國,沒想到……福叔……竟然……”他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
那將軍大怒,吼道:“真是放肆,堂堂坊主,竟然敢在官坊打造商器,罪無可恕的是,對方還是馬賊。”他將腰間寶劍拔出,一揮手,插入土中,土屑四濺。